一方人喝一方啤酒。
何长川是伴随着岷省本地啤酒的发展而成长起来的。
他刚进入行业之时,本省啤酒品牌林立,各有秋千,承载了多少人的青春记忆。
二十年后,跟很多人逝去的青春一样,众多区域品牌,在厮杀中,都远去了,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折戟在他手上的品牌也不是一两个,可以说,汇泉啤酒能有今天的地位,何长川功不可没。
汇泉啤酒在岷省已经是第一阵营了,可惜放眼全国,微不足道。
所以下一步的选择就很重要了。
奈何他想要对外扩展,老板却只想等待巨头的招安。
何长川一时有些丧气,这么多年的拼搏,难不成就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
就在他彷徨之际,清源啤酒的老厂长向他发来邀请。
老厂长是他的伯乐。当年一手将他从一个工人提拔到销售骨干的位置,不可谓不看重。
只是老厂长退休后,新的管理层不待见自己,导致他愤而投身敌营,并助汇泉啤酒步步为营,将清源啤酒打得落花流水。
如今的清源啤酒黯淡无光,不过是勉力支撑。
老厂长却从没责怪过他,反而在其他人骂自己是叛徒的时候,主动为他辩护,既然各为其主,自当尽心尽力。
何长川很感激老厂长的一贯维护。
他知道清源啤酒厂已经被新的投资方收购了,老厂长此时邀请自己,来意不说自明。
所以他欣然赴会。
……
齐政看着何长川,这个老厂长口中的得意门生。
从清源啤酒起步,被排挤后跳槽到竞争对手的阵营,一手帮助曾经的敌营对老东家反戈一击。
此举褒贬不一,有人觉得是荡气回肠的复仇,有人觉得是忘恩负义的背叛……
齐政倒是没有什么负面看法。
就像老厂长所说,各为其主罢了。你留不住人才,人才自然会为他人所有。
他好奇的是,如今的汇泉啤酒已经将清源啤酒压制在全州一隅之地了,何长川怎么会舍近求远,重新对清源啤酒感兴趣呢?
两人没有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面对面地进行面试。
他们是一边在厂里参观,一边轻松地聊天。
管理层的调整并没有影响生产线的运转,生产车间仍是忙碌一片。
两人没有在车间多逗留,参观完就默默离开了。
何长川不无感慨道:“当年我也是从生产车间出来的,如果没有老厂长的提携,绝对没有今天的我。如今重回此地,感觉物是人非啊。”
“因此你就痛快地答应了老厂长的邀请?”齐政笑问道。
何长川也不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当然,我觉得汇泉啤酒前途渺茫也是另一个原因。”
“噢?如果不是商业机密的话,方便说说吗?”
何长川微微苦笑,“其实也不算什么机密,行内人差不多都知道,汇泉啤酒现在就是一门心思地待价而沽,等待着巨头的招降。”
回想起收集到的资料,齐政有点印象了。
“被巨头收购后你不是能进入了一个更大的平台?不好吗?”齐政若有所指地问道。
何长川抿抿嘴,低叹一声,“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种选择才是更好的吧。但我只是觉得不甘心。凭什么一定要在巨头的羽翼下才能生存?其实也不好说是骨气还是倔强,反正我个人觉得,总得闯出一条自己的路才能不留遗憾。”
齐政有些理解何长川的看法,总有些人不甘屈人之下,自己也是同一类人。
但要有本事的人才能算怀才不遇,没本事的就只是心比天高牢骚太盛。
那么眼前的何长川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齐政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转到另一个话题上:“老厂长对你很是看好。我要为清源啤酒找一个掌舵人,他第一时间就推荐了你。但是,我不会因为你是老厂长的得意门生就另眼相看,如果你不符合我的要求,那么只能说抱歉了。”
何长川知道这就是正式的面试了,他点点头:“当然,合则并不合则散,人之常情。老厂长能想到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好。那你觉得,新生的清源啤酒应该怎么突围?”齐政直入主题。
何长川收敛心神,仔细思考片刻,缓缓道:“其实如今入场已经算是很晚了,但是不能说没有机会。”
“整个中国市场,几乎都在啤酒巨头的争夺范围之中,其中有区域争霸的野心、有经济掠夺的yù_wàng、有市场保护的影子……太多的市场争夺因素、势力,在各自的领地内施展他们疯狂地竞争力量。而拥有资本意味着拥有一切所需要的能力,全国性的和区域性的都在追逐一切可能的资本。”
说到这他看了齐政一眼。
齐政平静以对,没有解释什么。
何长川见状收回目光,继续道:“以前国内啤酒资本的扩张杀伐,虽然凌厉,却缺乏效率和整合,只是一种市场战略上的争夺和布局;虽然品牌和市场集中了,但在关键的赢利能力提升上举步维艰,成为了做大做强的瓶颈。”
“在中国啤酒大扩张的时期,为了抢占市场份额、压制竞争对手,实际上很多巨头在区域市场的布局是不赚钱的。但这是低端产品的打法,高端产品打的是品牌和技术战。这就给了那些过去份额不高,但品牌力、产品力出色的企业以崛起的机会。”
“所以清源啤酒的突围之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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