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一个晌午,韩云鹏过来苏家邀请苏宸过去韩府参加午宴,这是韩熙载的意思。
苏宸问起原由,从韩云鹏这里得知,新上任的刺史已经到任了。
“新刺史上任,韩府接待,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为何非要我去呢?”苏宸不解地问。
“这你别问我,问我爹去啊?”韩云鹏站在庭院内,手里拿着桌上的冰镇寒瓜,吃得正解渴。
苏宸思索了一下,觉得去见一见新任刺史也有好处,毕竟在润州混,跟这一把手父母官熟悉了,能够对白家和苏家多有庇护,到时候苏白两家赚钱的生意,就能更红火,安全也能够有保障。
另外,他隐隐觉得,韩侍郎既然在府内摆设家宴招待新任刺史,那么很有可能,此人就是孙党之人。
如今苏宸也上了韩侍郎的贼船,成为一个阵营的人了,所以,也得提前见一见这个阵营的同僚,体现一种“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姿态。
虽然儒家提倡君子不党,早在论语-卫灵公中就有记载“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意思是君子庄重而不与别人争执,合群而不结党营私;以此表现君子的品行高洁。
不过几千年官场之中,党争就是儒家读书人搞起来的,从汉代党锢之祸开始,到唐代更激烈漫长的牛李党争,一直延续宋明清,各个朝代党争都没有断过。
苏宸要在古代立足,尤其是混仕途官场,只能随波逐流了。
“好吧,我跟你过去!”
韩云鹏说道:“这就对了,我爹这么重视你,肯定又给你引介朝廷要员、封疆大吏了,为你进入仕途铺垫,说真的,便是我哥哥们要进入仕途,也从没见他如此上心,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爹的私生子了。”
“滚一边去吧你!”苏宸没好气地笑骂一声,进入了书房,片刻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襕衫出来,然后跟箐箐和灵儿打过招呼,便出门上了马车,去往韩府了。
途中,苏宸向韩云鹏询问了这位新刺史的名讳,得知此人名为王越超,本是道州刺史,这次道州刺史调换到了润州,润州刺史去了筠州,而筠州刺史则去了道州,属于三州调换了一把手。
王越超名气并不显,史书上也没留下名讳,但其父王彦俦却是五代一位不小的人物,初为蔡州上蔡人,少为州军校,后唐庄宗同光年末,诸郡出现大乱,王彦俦绐杀同列六人及刺史,自领州事。后来投奔江南李昪麾下,先后经烈祖、中宗两代南唐国主,被授予检校太尉,兼侍中使、持节池州诸军事、池州刺史,封上柱国,算是南唐朝廷一位重臣,也是孙党的重要人物之一。
韩熙载与王彦俦交好,两家在金陵来往甚密,这一次调动,韩熙载使了枢密院和吏部的关系,将王彦俦之子王越超,从道州刺史的位置上,调来了润州,属于高升,毕竟道州只是下三州,处于岭南之地,与南汉接壤,环境恶劣,自然没有润州这般人杰地灵江南地优渥。
润州算是韩家、白家、彭家、苏家的大本营,要好好经营,所以,在苏宸的先前请求下,韩熙载也重视起润州,这样一来,刺史和知府都换成了自己派系的人。
苏宸和韩云鹏进入了韩府,在后花园的凉亭处,见到了诸人。
宴席上人并不多,只有韩熙载、知府彭泽良、韩府第三子韩佩,以及那个未曾谋面的新刺史——王越超!
苏宸拱手一礼:“见过韩老,知府大人,韩家主。”
韩熙载虽未起身,但是笑容却带着欣赏,捋着胡须说道:“苏宸,过来坐吧,宴会就等你开席了。”
寥寥几句,却重于千钧,苏宸也想不到,这几人没有开宴,是为了等他过来。
如此殊荣,让苏宸感到受宠若惊,同时也觉得压力倍增。
能够让韩侍郎等人如此器重,自己可不能丢人才行,更不能让人失望了。
韩云鹏在旁带着无比羡慕的眼神,说道:“爹,我呢?”
“这里没你的事儿,出去玩吧!”韩熙载一挥手,让他闪得远远的。
“我……”韩云鹏嘴边差点迸出一个“草”字,被他及时收住了。
在韩熙载怒视的眼神下,他只能乖乖退走了,转身前,看向苏宸的眼神,明显在诉委屈:到底谁是亲儿子啊!
韩熙载不再瞧这个小儿子,而是面带微笑为苏宸和王越超引介道:“苏宸,这位便是新上任的刺史王越超,以后镇守润州,还不快见过地方新的父母官。”
苏宸再次起身拱手:“见过刺史大人!”
王越超四十五六岁的年纪,与彭泽良年纪相仿,中年沉稳,目光如炬,穿着一身儒衫锦袍,看上去有几分儒雅之气,不过在岭南长期统兵,与南汉的边军交恶,身上也散发出几分军武凶悍之气。
苏宸被上下打量,感受到那股眼神的犀利,不过,他这些日子不断习武练刀,精气神也变得阳刚许多,不再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形象,因此在对方灼热目光注视下,淡定自如,没有丝毫不适感。
“嗯,不错,是个难得的人杰!”王越超微微一笑,赞许了两句。
韩熙载、彭泽良也都跟着微笑起来,他们看准的人,如何会错?
尤其是彭泽良,现在看苏宸,是越来越顺眼了,可不像以前那种刁钻目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不必多礼,苏公子请坐,阁下的诗文,这些日子,本官在道州都有听闻了。”王越超又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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