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秦管事叫了一壶热茶过来。
“是雀舌。”他一边给沈云倒茶,一边解释道,“仙都人喜欢饭后喝一壶泡得浓浓的雀舌,好解油腻。我不是仙都人,初来时还有些喝不惯这样的浓茶。多喝几次之后,倒离不开它了。饭后若是不喝一壶,感觉就跟吃菜没有放盐一般。不知道沈管事是否喝得惯?”
沈云接过茶,喝了一口,笑道:“还好。”
秦管事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是你们老家也有饭后喝浓茶的习惯吗?我与金长老吃过几次饭。他们师徒好象也有饭后喝浓茶的习惯呢。”
听到这句,沈云心里终于明白了这顿饭的由头。他故作不知:“我老家也喝茶。一般冬天喝云雾茶,春秋喝花茶,到了夏天喝凉茶。我也是到了仙都之后,生平头一次喝了雀舌。个人很喜欢它的浓香味儿。金长老很爱喝茶吗?”说到这里,他故意身体倾向秦管事,“是雀舌吗?”
秦管事眼波流转:“你难道不知道吗?”
沈云挠头:“我哪里知道啊。我又没见过金长老。”
“可是,那天,傅雷,就是金长老的徒弟,他待你很亲热啊。我们都以为你们是同乡呢。”秦管事一脸的惊讶。
沈云摆手:“误会。我是宁都尉大人推荐给金长老的。宁都尉大人是我们武馆一位钱姓师尊的朋友。我想来仙都游学,打听到钱师尊在仙都有位关系过硬的朋友,所以,花了五百两银子,请钱师尊给宁都尉大人写了一封荐书。我没有想到,宁都尉大人如此仗义,这么快就给我找好了差事。唔,傅大哥,还有秦管事,也都是大好人。对我很关照。”说着,他双手端起茶碗,“我非常感谢。在这里,就借花献佛,以茶代酒,敬秦管事。”
什么样的话最具有迷惑性?当然是这种真真假假混着说的话。沈云不知道秦管事为何对他与金长老师徒的关系如此感兴趣,但他很清楚,金长老是馆主大人费了心思要瞒住的假身份。他当然不能扯馆主大人的后腿。不管是谁问起来,他都得帮忙给编圆了。
“应该的。”秦管事乐呵呵的也端起了茶碗。
离开膳房时,从隔壁的包间里走出来数位管事。
秦管事的人缘不错。看到他,其中一位瘦高个立刻热忱的请他:“老秦,我们正要去找你呢。我哥新得了一口宝剑,你帮忙掌掌眼,看是出自哪位匠师之手。”
“可我这……”秦管事看向沈云,向他们介绍,“哦,这位是我新来的沈管事。”
那些管事皆向沈云抱拳:“久仰久仰。”
瘦高个又请道:“我叫刘魁,是内务院的。不知沈管事有空没有?是否愿意与秦管事一道去我那里小坐片刻。”
沈云摆手谢绝:“我不懂刀剑,多谢了。”说罢,又向秦管事抱拳,“多谢秦管事款待。您有事,只管去忙。我先了。”
“客气。”秦管事抱拳回了一礼。
因为听力出众,沈云走出老远,还能听到他们故意压低声音的谈论声:
“新来的小家伙挺有眼力劲的嘛。”
“看样子,连初级武者的功名也没有。”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管事?他不怕被哪个调皮的弟子一巴掌拍地上去吗?”
“没听说吗,人家上面有人……”
不过,直到他们走远,谈论声再也听不见了,沈云也没有听到秦管事说话。
第二天中午,他出门去膳堂吃饭。这回,张管事从后面小跑着追了上来:“沈管事,去吃饭啊?“
沈云应道:“嗯。”
”你是金长老的小同乡?”张管事两眼亮晶晶的问道。
沈云做出一副愕然的样子,指着自己的鼻尖:“我,金长老的小同乡?是哪个在胡说?”
“不是啊?”张管事呵呵,“那个,可能是我听错了。呃,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要过一会儿才能去膳堂。沈管事,你先走。回见啊。”说罢,往另一条道上跑了。
下午的时候,秦管事一脸疚意的来找他:“对不住,沈管事。我没有想到那些家伙的嘴会那么碎。昨晚,一墙之隔,他们听到了我们的聊天,这么快就传了出去。”
沈云愣了一下,“哦”的恍然大悟:“你是说,说我是金长老的小同乡的传言,是他们传出去的?我还说呢,好端端的,中午的时候,张管事怎么跑来问我,是不是金长老的小同乡。原来是听信了传言啊。可是,昨晚,我明明说的是,不认识金长老啊。”
“应该是他们听差了。”秦管事抱拳连声道歉,“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如果不是我图简单,请你在膳堂吃饭,也不至于闹出这些传言。要是等金长老回来,听到这些传言,不知道会做何想呢。都是我的疏忽,给沈管事添麻烦了。”
“无事。等金长老回来,我去跟他解释清楚。宁都尉大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金长老是他的朋友,想来也是一样的人。只要说请楚了,我想金长老应该不会责备的。”沈云安慰道。
秦管事还是愧疚得很:“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届时,我与沈管事一道去。”
“好啊。”沈云满口应下。
过了两天,秦管事又过来找沈云:“听说金长老回来了。我担心他会听到那些传言。”
沈云听懂了,主动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求见金长老,跟他解释清楚传言的事。免得金长老从别处听了,又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如此甚好。”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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