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总共有三层舱房。最底下的是底舱,货舱与大通舱皆在那里。甲板上有两层,皆是单独的小舱房。
第一层,还剩下一个大些的舱房,被带孩子的妇人选走了。于是,洪天宝便在楼上挑了最小的那一间。
按他的话说是:“天寒地冻的,舱房小些,没那么冷。”
冷管事听了,连忙摆手:“不冷,不冷的。我们每天清早都会烧好一个炭盆送到舱房里。如果还觉得冷的话,可以吩咐小的再添炭盆。不过要再添点儿炭木钱。公子千万要记得莫把窗户关得太严实,免得中了炭气。”
“一个炭盆足矣,不要再另外添了。”洪天宝摆摆手,与沈云一道进了舱房。
“总算能躺下了。”他直奔木床而去,把自己扔在床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沈云四下里看了一遍,觉得并无不妥之处,才在舱中的小木桌边坐下来。
“这么冷的天,真不想出门。”洪天宝翻了个身,向着沈云侧身卧着,八卦道,“刚刚那个妇人也不怕难,娇娇弱弱的,还带着两个娃娃出远门。”
“娇娇弱弱?”沈云呵呵,“信不信,象你这样的,人家一只手就能把你的头拧下来。”
“啊?”洪天宝吓得一骨碌爬坐起来,“不会吧……”
沈云正色道:“她也是凝结出了真气的武者。”
“怪不得一介女流也敢独自带着两个小孩儿出远门。”洪天宝咋舌,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就跟你能看出来别人是否有拳脚功夫伴身是一样的。”沈云解释道。
洪天宝脱下貂皮帽子,随手撂在床头上:“如果是功夫远在我之上的,我很难看出来。就象以前,我们一起在武馆的时候,我还看得出你比我要厉害一些。但是,现在,我完全看不出你的深浅。”
“都一样。”沈云耸耸肩。
“这样子啊。”洪天宝凑过来,压低声音,一脸八卦的问道,“那,你看得出来那妇人有真气护体。也就是说,她的功力不如你?”
沈云如实以对:“也没差多少,只能说稍逊一筹吧。”
“你才多大?人家又有多少岁数?”洪天宝满脸的惊艳,“厉害哟,兄弟!”
大约一刻钟后,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厮上来提醒:“公子,我们快要开船了。”
于是,洪天宝送沈云上了岸:“快回去罢,又有一场大雪要下来了。”
“下了船之后,记得给我写封信来。”沈云冲他挥手。
洪天宝笑着应道:“知道的。”
旁边的一扇舱窗打开了,从里头探出一颗黑绒绒的小脸袋。正是先前冲沈云扮鬼脸的那个小女孩儿。
看到是沈云,她又皱着鼻子,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大哥哥,我见过你。你姓沈,对不对?”与那妇人不同,她说的是一口正宗的仙都官话。
沈云愕然,正要发问。这时,舱里传出妇人那带着浓浓口音的官话:“柳儿,外头冷,别在窗口吹风。”
小女孩儿应了一声“哦”。小脑袋一晃,消失了。接着,那扇舱窗也关上了。
洪天宝趴在船栏干上,指着上面,问道:“都知道你姓什么。喂,你真见过?”
沈云一头雾水的摇头:“没印象。”
洪天宝八卦的拍了拍胸口,压低嗓音说道:“包在我身上。”
“不用了。你一路小心,莫节外生枝。”沈云也低声阻止道。
洪天宝不以为然的冲他挑了挑一边眉毛:“没事。我最有小孩缘了。”
“嗨哟!嗨哟……”
在十几名纤夫的拖动下,大木船缓缓的驶出了港口。
“一路顺风!”
“平安大吉!”
两排船工吆喝着在甲板上来回撑船。渐渐的,船越行越快,最终驶进了灰蒙蒙的水天相接之处。
沈云收回目光,转身去了码头上唯一的那家茶馆后院。从那里,取回暂且寄存的马儿,骑上马回城。
在快到城门的时候,
运气真好。他回到家里,才换上青布旧棉袍,外面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夜里,沈云练完心法,上床睡觉的时候,雪小了许多。到了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雪停了。不过,天还是灰蒙蒙的。
齐伯向沈云报备:“沈爷,看这天色,只怕到了下午,还会有一场大雪。这样断断续续的,我担心会有雪灾,想乘现在雪停了,多储备一些吃食。”
以前,象这样的事,他都会跟爷报备的。尽管爷不管事。而爷走之前,反复交代过他们,他不在仙都,他们便都跟着沈爷,不但唯沈爷之令是从,而且要待沈爷与他一样。
自从爷决定回南边之后,他们几个的心就一直未曾安生过——他们本都是泡在苦水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烧了高香,叫他们这辈子也跑了一回大运,碰到了爷这样的好人,过了两年从来不敢想的安稳好日子。虽然爷说了,会在东郊给他们买一个小庄子,安顿他们,但是,没有爷在跟着照着,他们几个贱民就算有恒产又如何?能守得住吗?
至于跟着去南边的问题,他们没有考虑。一来,爷跟他们说得很透彻,他的族里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会讨要他们的身契;二来,他们都是地道的北边人,故土难离啊。尤其是齐伯跟齐妈两个,都是半载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真担心到了南边会水土不服,各种过不惯。
后来,爷决定把他们留在宅子里,交给好兄弟沈爷照看。他们便更忐忑不安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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