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嫄没有同意。
刘散原就是暗卫,若是被发现,陆廉的处境更难,武伯侯府已经被定罪私通敌国,再有流放路上暗卫之事被发现,怕真要坐实私通敌国要逃走的罪名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静观其变吧。”孔嫄打了个哈欠,将羊皮袄往上扯了扯,又将怀里的陆廉搂时了几分,“睡吧。”
陆廉自然的靠进她怀里,闭上了眼睛。
自从陆府出事,他被兄长假扮女装送进天牢之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直到孔嫄闯进来,开始他是防备她的,觉得她是太子那一派的人,只想从他手中拿到陆家军私印。
武伯侯能为大周镇守边关几代,正是因为手中的陆家军,那是属陆家的私兵,建周之初的大周皇帝默许的,可以说没有陆家军就没有大周的今天。
朝中有人连名上报说武伯侯私通敌国,这个罪名一直也没有坐实,而让陆府流放,也是为给战死在边关的十万大军一个交代。
这是在外人看来,可陆廉明白,二皇子一派陷害父亲,父亲战死没有给父亲一个好名声,更想得到陆家军。
兄长走了之后,他被关在天牢里,那个同牢房的男子,他知道是二皇子派的人,想暗从他口中找到陆家军私印。
直到孔嫄进了天牢,打破了僵局,他明白他杀死一个,还会有新人,甚至惊动二皇子一派的人,而孔嫄这个闺中女子帮他解决麻烦,更是保护弱者之心一直照顾着他。
他不相信世间有无缘无故的好,可一直到今日,他时刻都盯着也没有找出破绽,他隐隐明白,这个人是真的对他好,没有目地不要回报。
树林里,响起了布谷鸟的叫声,在不时传来的乌鸦叫声中格外醒目,是刘散发出来的暗号,要与他碰面,陆廉躺着没有动,今日的情况也不允许。
天亮,众人起程,今天在中午到了镇上,小镇不大,哪怕是响午,镇上的人也不多,他们一行犯人到是让镇子变的拥挤起来。
董关押送一群人直接去了衙门,犯人关在后院,有差役送了水和干粮,只有蒋丞留在这,董关带着儿子走了。
“这是出门前最后一个小镇,有要买东西的抓紧准备,别说没有提醒你们。”蒋丞回来扫了众人一圈,又指了身边的差役,“这是李差役,大家有什么要买的就让他帮忙吧。”
众人看着蒋丞,又看看那叫李差役的,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动。
是有犯人在流放路上买东西,可像他们这种人钱财不外露也是有道理的,别看那天花几个碎银子买了菜和馒头,但是真让他们拿银票出来,也都犹豫了。
蒋丞嘲弄的扫了众人一眼,“为了与你们方便,人已经带到了这,买不买是你们的事。”
丢下话,蒋丞转身走了。
那个李差役的到是脾气好,笑呵呵道,“我就在后衙,有事让人喊李三一声就行。”
众人观望,李差役笑了笑,转身走了。
孔光祖叹气,“可惜我们孔家没有人送行,现在就是有心买也没有银子。”
“二弟要买些什么?”孔和仁问。
孔光祖抬手示意他看,“买身男装,既然恢复身份了,总不能还女子打扮。”
孔和仁嘿嘿一笑,“这身装扮也挺好,看着顺眼。”
孔光祖到没反驳,他假扮女装十八年,大家是看顺眼了,就是他自己也看着顺眼了。
这这两人在这里打混,气氛到也慢慢放松下来,冶哥还在李氏的怀里啃着饼子,饼子有些硬,冶哥啃的很慢,那些饼子似被口水阴湿后软化下来的。
李氏用衣袖给他擦擦嘴,她声音不大,刚好身旁的人都能听到,“我们买的不多,待从镇子出去时,路过街上的棉衣铺子,买几件棉衣就行,有卖铁锅的再买一个,烧水喝也方便。”
过日子用的东西皆是妇人的事,男子们没有意见,也不知弄什么,孔老太爷两袖空空,想帮忙却也是有心无力。
“祖父,我们这还有些银子。”孔嫄小声安慰祖父。
见祖父看过来,孔嫄往父亲那边看了一眼,才又低下头小声道,“是父亲的一个朋友给的。”
孔老太爷点头,“难得他还有个挂念他的朋友。”
孔和仁正用鼻子四下里嗅着酒味,他忍不住吸了口口水,听到那边提及他,侧过头去,“什么朋友?”
看他这副样子,孔老太爷就后悔夸他了,就长子的性子,若知道还有这样一个朋友,还不知道要怎么得意,想到那副样子,孔老太爷说的心思也没有了。
孔嫄是做子女的,祖父都没有开口,自然更没有她开口的道理,理所当然的不回答父亲问话。
孔和仁受了冷遇,一点也不尴尬,还深有感触的与孔光祖感慨,“父亲一辈子严规律已,便是自家子女也从不闲论事非。”
孔光祖都为大哥尴尬了,“大哥,你刚刚是闻到酒味了吗?”
孔和仁侧目,唇角略有些得意的勾起来,“我这是什么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莫说后院这里有人在喝酒,便是方圆一里有人喝酒也逃不过我的鼻子。”
刘独眼在一旁听了稀奇,“哟,那岂不是和狗鼻子一样?”
他在市井里呆惯了,什么话张嘴就来,也不想这样比方是有贬低对方的意思。
而孔和仁一听到酒一提起自己灵敏的嗅觉,滔滔不惧,从刀子酒到最好的杏花春,怎么区分又在距离多远味道与什么相近,说的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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