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一定是喝酒喝傻了,我看见利威尔兵长靠着桌子,他今天穿了便服,衬衫袖子向上挽了一节,露出干净的小臂,埃尔文站在他的身边,伸出手抓过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两手之间,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反复打量。
你们的动作太诡异了把喂!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这两个男人酒量真好,即使被灌了好多酒,一点也不上脸,依旧话语清晰有力。埃尔文问道,“你这双手……怎么样?”
我看到利威尔在听到这句话后嗤笑了一声,他掏出一把匕首,把另一只手从埃尔文手中抽出来,灯光下,他的手白皙光滑,看不到伤痕,然后他用匕首在手面上划了一下。
那只手依旧没有伤痕。
是从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起就开始战斗,是在无数的鲜血里浸泡过,握过无数刀刃,受过无数伤口,以至于茧子已经厚厚地连成一片成了新的皮肤,以至于匕首都不能过于轻易地在这一片厚重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这是一双,被生存与战争打磨过得手,这是一双,握刀的手。
埃尔文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动作,然后笑了起来,一直严肃的他甚至伸了个懒腰,“今天是你生日,我总得送你件礼物。”
他向立体机动装置走来,直接把立体机动装置卸了下来,我连同这个笨重的装置,被他毫不爱惜的丢在了桌子上。
利威尔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立体机动装置,然后他就伸出手,依旧是反手持刀,干净利落地把我从刀槽里抽了出来。
锋利的刀面在温暖的灯光下闪出一阵寒光。
他挑了挑眉毛,“还不错。”他又把我c-h-a回去,“谢了,埃尔文。”
“嗯。”埃尔文一直盯着他抽刀又放回的一连串动作,这时候彻底放松下来,坐回到椅子上,“这可是兵团最好的一把刀,利威尔,好好使用。”
他拎着我打开门,脚步微微顿了顿,“啊,知道了。”
这是我的第二次转手,在一个圣诞节的晚上,酒醉之后,以一件生日礼物的身份,稀里糊涂地在两个男人之间做了转让。
埃尔文把我交给人类最强的士兵的时候说的是“好好使用”,我被利威尔c-h-a进了他自己的立体机动装置里,成了他的常备刀。
被埃尔文带在身上的时候,我每天旁观的都是会议和战场,被士兵长带在身边以后,我每天见到的都是扫除、扫除、还有扫除。
……好吧洁癖是种病但是看来已经治不好了。
奇怪的就是这个洁癖从来没有用过我的同时,也从来没有擦过我,他任由我被士兵的鲜血ji-an到,但是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把我抽出来,他就会发现,我的刀面依旧干净光亮。
我是一把嗜血的刀。
我本来以为最强士兵使用我的那一天或许也不会到来,直到那个小鬼出现。
三
其实作为刀龄来看,才活了五年的我比起艾伦.耶格尔来说更像个小鬼,可是我毕竟是一把久经沙场的刀,而且我先是被老团长,再是被老腹黑,最后被老流氓带在身上,我觉得我的辈分和心理年龄早就压了那小鬼一头,所以我就一直跟着我的小个子现任主人叫他小鬼。
其实每次看见小个子童颜,穿便服的时候看起来比艾伦更像小鬼的老流氓叫人家小鬼,我就觉得诡异。
见到那小鬼的时候那小鬼手脚都被锁拷绑着,挺狼狈的,但是那双满是冲动的杀意的眼睛,还有那句张狂到冒傻气的“把巨人宰光”,不得不让人印象深刻。
我被他惊到了,老流氓显然也同样,他觉得这未成年是个好苗子,于是洁癖的士兵长双手抓住了地下室布满灰尘的栏杆,臭着脸别扭地表示,他要接手艾伦.耶格尔的监管工作。
监护人,说起来充满了法律味道,当我看到艾伦一遍又一遍地打扫旧本部的时候,我怀疑我的主人在压榨未成年。
我第一次被他使用的时候,我才隐隐约约地觉得,他把监护人的角色入戏了。
第57次壁外调查,我随着他循着艾伦巨人化的吼声追赶,一路上看到了他的特别作战小组的成员们扭曲的尸体,我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他已经很少用那么快的刀速对付同一只巨人了,在上一双刀断了以后,他没有管还剩下的另一对刀片,而是果断地直接把我抽了出来,不会被损坏的刀在森林中寒光一闪,他的身影风一般迅速,我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在那女巨人的身上砍了极深的数十下,他把艾伦救了出来,虽然代价是因为另一个小姑娘伤了腿。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我看着他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在尸体旁停下,把烈士的徽章带走,我看着他吩咐士兵丢掉尸体,被丢在地上摔烂的尸体里,有他的部下。我看着他面对已故女部下的父亲替女儿表白心意的唠叨,一直沉默。这不是我第一次跟随调查兵团返回,每次回城都伤亡惨重,我却觉得这一次格外漫长,格外煎熬。
他一直活得太压抑,作为长官,他甚至必须判断部下是否足够强,是否需要牺牲更强的部下去挽救生命,作为战士,他必须学会对所有的死亡一视同仁,不再用生命而是用战斗力的损耗去衡量死亡的意义。
这几乎是他第一次,可以在部下被杀死,被监护人被掳走时向敌人挥刀,我几乎可以感觉到那挥舞着我砍向敌人的力道里,有多少愤怒,有多少悔恨,但即使是这么浓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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