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远处墙壁上,苟延残喘的摇曳的烛火,是他唯一的陪伴。
后背靠在了墙壁之上,是好似失去了骨骼的支撑的瘫软,慵懒的无精打采。视线上扬,映入眼帘的,是距离头顶不足两丈的穹顶。粗壮的栅栏纵横,编织而成了一张,严密的好似乌云盖顶的大网。
无端的沉重,压抑的好似是掐住了他的脖颈,窒息的憋闷,悄无声息的攀上了心头。
“哼,阿枫,来处理本王的人,居然是害死你的人。当真,是讽刺。本王,当然是拒绝了他的。只是……这么做,当真是值得吗?”
“父皇,是真的生气了的,他说的没错。”
“只是……”忽然的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的起身,一下子扑到了栅栏之上,毫无形象的,咆哮。“牢头,牢头,你过来,人呢,快点给本王滚过来,立刻!”
粗鲁,这般的词汇,似乎从来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然而,墨色的空旷中,折磨人的耳膜的音调,不安分的回响。
吱呀,
门轴似是垂暮的老者,有气无力的拖延出了一个鼻音。
让出的缝隙,使得外间的光亮迫不及待的闯了进去。
只是,马上却又是后悔。
有人说,光,是这个世界最为圣洁的存在。如果说火,带给了人们驱动这个世界的力量。那么光,便是赐予了世人,光明的眼眸。
有些突然的不速之客,贸然的闯入的光辉,让蜷缩在暗处许久的一切,布露无遗。触目所及,头皮便是经不住的一阵一阵的发麻——密密麻麻的汇聚,多到惹人望而却步的阵营恢宏,好死不死的旁若无人,自管散乱着毫无章法的舞步。
一股恶臭,强势的就好像是篮球队员把没有洗的一整年穿过的袜子,一股脑的甩在了你的面前。似是在烈火燃尽之后,不死的魂魄,恍惚中竟在袅袅的升腾,不安分的沁入心脾深处。
然后,呕……
“咳咳,就是这了。”一名蒙着口罩的佝偻老者,领头踱步进去。
破败的房舍,似乎是蜘蛛最好的栖息地。一张张的絮状大网,近乎霸道的占据了,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所有的角落。然而,最惹眼的,却不是它们。
正中,纵横十数行列的,摆放了足足有百多张及腰高度的狭窄卧榻。
长度,倒是算足够了。然而,那似是斤斤计较的主人家,早就定好的小气的规矩。宽度,却是堪堪,足够一个人躺上去,不至于落下罢了。
清一色的白布,是这一片破败中,最为显眼的颜色。
覆着那一幅幅特殊的卧榻,严严实实的不漏出哪怕一分的缝隙。唯独,隐约可见的凹凸,似是人形。
其后尾随的是,一抹玄色,提着一截手指,嫌恶的堵住了自己的鼻孔。透着闯入的光线的照射,明显已经发青的面孔,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钻入了自己的鼻腔的味道,是怎样的感受。
“停尸间就这条件,大人请别见怪。”领头的老者回头,一眼就明白了身后人踌躇不前的缘由。“有句话小的不知该不该说,只是,您这般的人物,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为了案子,世上没有本官不能够去的地方。”上前几步,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终于能够看的清楚他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书韩磊羽。
“那几人的尸首,在哪?”
“就在这当中了。”
这个回答,可不让人满意。“这怕是有百多具,才送来的尸首,你不知道放哪儿?”
“整个京都死了的人,几乎都要被送到这里,等候有人来领。每日来来往往,实在是多的记不清楚。何况,本就是死囚,与路边的流浪汉一般,从来都是没有身份的人。送来,也不过是随便的找个地儿堆放。有谁,会去记,又怎么登记呢?”
“额,这样。”
“按照规定,三天内没人来领,便会丢到乱葬岗去。不过,既是衙门送来的,总是不至于草率的处理。这个期限,是十天。”
“十天,那几人,死了应该才一天。”时间上,足够了。
“那么,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就在这一堆当中,这一片,都是这几日送来的。”老者提手,替他画下了一个范围。
“好,有劳。”书韩磊羽精神一震,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虽然,依旧有几十具之多,然而,总算是好过当初,充斥的满满的一眼。
“大人,此间脏乱,有些尸首甚至已经烂了。这等差事,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但凡有线索,本官一定要查个清楚。哪怕,把每一具都给看的遍。你且下去吧,本官一人来便可。”
“诺,那小的告退。”老者道了声告退,转身走出了门。
偶然回眸,望向了那一道不时走动,低头查看些什么的背影,忍不住的称赞。“啧啧,难得见到,这等尽心的官员了。”
三王府。
“福官家,各路大臣们,联络的怎么样了?”
“唉,说起来,一个个平日里,争先恐后的在王爷面前奉承。只是如今,一听的王爷吃了官司,竟没有一人肯帮忙。着实,世态炎凉,惹人气愤。”
或许,是受了阿福捶胸顿足的气愤的连累,宁儿的脸色,也经不住的有些凝重。“哦……也难怪,毕竟涉及了皇上和太子,哪里有人肯轻易出头?”
任凭,口口声声,下了誓的要救他出来。只是,当真的做起来,哪里是那么的容易?
“老奴再去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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