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起来平易近人,衣着打扮都沉实。男人见屋里人还在,也不惊讶,也不好奇,只抱歉道下午行程有变,提前过来,并非刻意冒犯,请谈无欲见谅。
「屈世途,」男人伸出手去。「初次见面。」
谈无欲低了眉,说了声屈先生好。
屈世途呵呵两声,不动声色放下手:素还真有告诉你,我来做什么?
谈无欲摇头:他说你是他至交好友──
「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也是公事上的pr──
「万万不敢,万万不敢,老人家我没那么好福气。」
……没有了。
「严格来说,我替他家里打工,领薪水跑腿打杂。」屈世途大大叹息,指着身后两个大行李箱:「我今天上来是收拾东西,腾空了地方你好放对象。」
谈无欲没想过是这么回事,心想这真叫小题大做了,哪里就忙得着专程跑一趟。
「不用忙也得忙,衣柜里面的女装,你穿得下?」一句话说得谈无欲脸色微变,屈世途安抚他别多想。
他笑道:老人家跑腿打杂,也管不到素还真这些事情头上。这屋子我一手打点,本来要预备,就被柔云他兄长占用了,反正都他俩兄妹的事。
房子都簇新都干净。屈世途说:好好住。
素还真说屈世途看起来像个糟老头,而且人比较唠叨。
谈无欲觉得要是屈世途像糟老头,全世界的糟老头都不用混了;但又觉得「人比较唠叨」评价中肯。
素还真闷笑:别看他像老好人,心思可伶俐得不得了。
谈无欲说你身边有哪个心思不伶俐。
「这么说来,谈兄也是一个。」
「……我不算。」
「怎么,你不是我身边人?」
谈无欲头皮一阵发麻,简直不想搭理。
素还真摇头叹道:「问你句话还左思右想,素某看你人也不大,心思怎这么重。」
这简直无理取闹了。谈无欲索性一味望着车窗外发愣,不理睬到底。
「你到底多大年岁?」那人却锲而不舍:「嗯?」
「……exile没告诉你?」
「你没告诉我。」
「………」
公寓往了三年,如今搬家也不觉有半分留恋。这屋子人来人往,千奇百怪什么模样的都有,掐指一算,他竟然算留守最久的一个。他的话,无非是再也找不出租金更便宜的地方,住久了也就习惯。
「再怎么习惯,跟这邻居住一起也不大好。」素还真厅角落的笼子,里面一只黑灰色老鼠卷缩一角,动也不动,不知道活还不活。谈无欲说没想到笼子还能用,都多久没抓到了。
「曾经有个男人带着两个男孩子搬进来。」谈无欲回忆着:「男人成天不在,孩子生猛得很,成天东窜西跳。有次发现笼子里抓到老鼠,瞧他们高兴的,轮流逗弄了半天,最后滚了热开水──」
他皱眉:那气味我一辈子都记得,比r(注)还臭。
自此以后,换几次笼子也再没抓到过。
素还真笑道这不挺好?都吓跑了。
「都吓跑了,从笼子里吓到直接往外边跑。」谈无欲苦笑:「那一家子住一个月没满就搬走,一走,老鼠都猖狂到客厅来。」
素还真暗笑,谈无欲低头收拾没看见。
「直到又来了个女人,还带上一头猫。」他想着,脸上不觉泛起微笑:「平日看着惫懒又痴肥,没想到是头好猫。吃饱睡睡醒了便到窗台晒阳光,几天下来,老鼠消失得连尾巴都没看见。」
素还真喔了声:后来?
后来有天女人忽然失踪,半个月后回来,脸色青白憔悴,听说是不舒服,每天都煎一服药。
谈无欲一阵沉默,才又道:某天黄昏,她将自己关在浴室好久。撞开门,见人倒在地上没半点动静;下边流血流了一地,旁边丢开两根织针。大概是黑市居民,不敢向人求助,但这么阴损的法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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