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完全没想到沈江帆会这样问,甚至他觉得沈江帆的性格里,温文尔雅只是表面,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才是他的座右铭。而这般不确定的带着试探的口吻却好像有些不像他。陶嘉静了片刻,才开口:“在我心中,他不是一个结,他是我存在的动力和活着的意义,如果上帝的设定里有唯一一个不会弃我而去的人,那么一定会是他,就像我从未怀疑,不论我经历了什么,变的多么千疮百孔、面目全非,在我转身的时候,他一定在我看得见的位置等着我。所以,纵使我们无法在一起,我依然看着他,像他一直这样看着我。”是吗?沈江帆轻轻开口,原来,我不只是迟到了。
天越发黑了下来,风卷着草翻滚成绿色的浪。远处渐渐传来马蹄声,还有羊群的咩咩声,熟悉的马鞭迎风伸展,马背上的人大声冲着沈江帆的位置呼喊着:“安达!”来人在距离几米的位置停下,熟练的跳下马背冲上来,沈江帆也迎上去两人热烈的拥抱着。又是亲热一番,沈江帆才领着来人到了陶嘉的面前,那是个相当壮硕的蒙古汉子,皮肤黝黑,满脸质朴,听到沈江帆介绍说是朋友之后,就热情的握住陶嘉的手爽朗的说:“安达的朋友就是我巴图的朋友。”虽然汉语的发音还有些怪怪的,但是眼中的真诚让人浑身一暖。陶嘉笑着点头。沈江帆看着巴图身后的马,冲巴图说了句蒙古话,巴图指指天,回了一句。沈江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摆了摆手。巴图点头答应,将马绳递到他的手上,又是一抱,然后冲陶嘉拜拜手,扬起鞭子,唱着豪迈的歌赶着羊群离去。
第34章
沈江帆牵着马来到陶嘉的身前,陶嘉有些好奇又带着点害怕。沈江帆笑着安慰:“塔娜很温和,你别怕,摸摸她!”陶嘉看了沈江帆一眼,轻轻摸上塔娜头顶的鬃毛,顺着轮廓向下,塔娜也真如沈江帆说的那样,还将头向陶嘉的手心拱了拱,陶嘉笑起来,动作更加大胆,小心的将脸贴上去感受塔娜的鼻息。“喜欢?”沈江帆问,陶嘉直起身点头。“要不要骑上去试试?”“可以吗?”陶嘉有些不能相信,“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沈江帆拍拍塔娜的头,塔娜仿佛知道了,乖乖的颠了一小步,便不再动,沈江帆扶着陶嘉,让他踩上脚蹬,然后轻托一下,陶嘉便坐在马背上,一瞬间,那种神秘的感觉让陶嘉有些不知所措,沈江帆笑着说:“不要那么紧张,你身体僵硬塔娜也会很难受。”仿佛回应沈江帆的话一般,塔娜响亮的打了个响鼻,迈开步子。沈江帆在前面牵着,马驮着陶嘉在后面缓步跟着,远处夕阳已经没入草坡一大半,使得周围的环境有些昏暗,但却不至于完全看不见,微风起,吹翻衣角。沈江帆先是低声吟唱,慢慢的,放声高歌,低沉华丽的声线,时而婉转时而豪迈。陶嘉抬头望向远方,而后是沈江帆的背影,高大,宽阔,带着不羁与洒脱,就这样,两人一马,让他本来沉重的心慢慢放平。
直到很多年后,陶嘉弥留的那一刻,他还记得,沈江帆的这个背影,也许人总该信命,信缘分。而也是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人,这样的歌声,让陶嘉的心中开始有了这个人朦胧的影子。
陶嘉回过神来,沈江帆的歌曲已经唱完,他便开口问道:“听你说起蒙古语很熟练的样子,你跟谁学的?”沈江帆嘴角衔着一根草,咕哝着回答:“怎么说我身上也流着蒙古人的血,我的外祖母是蒙古人,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在这边生活,和巴图也是那时候认识的,连塔娜还是我接生出来的。”陶嘉弯腰摸了摸塔娜的头顶,笑着问:“那塔娜的名字是谁取的,有什么意义吗?”沈江帆一边小心的牵着,一边回身抚摸塔娜的脖子:“塔娜出生的时候全声雪白,像上等的珍珠一样,又因为她是匹母马,所以就决定叫塔娜,塔娜是蒙古这边给女孩子取名用的,意思就是珍珠。”珍珠啊!陶嘉笑着说:“原来塔娜是女孩子啊!难怪这么乖。”沈江帆笑着停下,仰头问陶嘉:“想不想让塔娜带你跑起来试试?”陶嘉惊讶的看着沈江帆,心中有些孩子气的雀跃:“真的?”沈江帆挽住缰绳,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将陶嘉护在胸前,挥动手中缰绳大呵一声:“塔娜,我们走!”塔娜仿佛听懂似的,撒开四蹄,飞奔起来,陶嘉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觉得人整个飞了起来,向着下坠的夕阳奔驰而去,像追赶时间的旅人,心情却是轻松雀跃的。
略跑了一会,沈江帆微收拢缰绳,塔娜放慢脚步,最后变成缓步走着。沈江帆低头问道:“感觉怎么样?”陶嘉开心笑起来:“像飞一样,我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这样轻松开心过了。”沈江帆也笑起来,低沉性感,像某种金属,悦耳而充满质感:“其实遗忘痛苦并非是件困难的事,只要你能找到快乐去替代它。这算是我提前送你的比赛优胜的礼物。”陶嘉了然间又多了些揶揄的侧头看向沈江帆:“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赢?”两人的距离太近,以至于这充满孩子气的表情完全印在沈江帆的眼中,分外美好。沈江帆没有回答,而是调转马头,拍拍塔娜的屁股大笑道:“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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