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落苼不说话,只笑笑地看着他。傅云书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将头撇开了些,嘀咕道:“笑什么?”
“阿弟自长大后便不肯再叫我哥哥了,阿哥方才听了,心中欢喜。”寇落苼低声道:“来,再叫一声我听听。”
小县令鼓起了腮帮子,自然是怎么都不肯再叫。
老板娘道:“虽然不晓得那个仙姑在哪里,但有一处地方,两位或许可以去求一求。”
寇落苼、傅云书齐声问:“什么地方?”
老板娘道:“既然两位要去州府,不如去州府郊外的云间寺拜一拜,听说那里的菩萨灵验得很。”
傅云书道:“菩萨我们已经拜得够多了。”
老板娘道:“再多拜一尊也无妨。”
寇落苼道:“老板娘说的是,路途遥远,老父还在家中苦苦等候,阿弟,我们要动身了。”说着两人站起身,老板娘却闪身挡在了他们前头,勾住寇落苼的袖子,红唇微撅,娇嗔地道:“我亲手给你煮的茶你都还没喝呢,这就要走?”
傅云书的修养一贯很好,对方的唾沫星子ji-an到脸上了还能客套微笑,如今不知为何只觉一股无名火直从心窝冲上天灵盖,他蓦地拉下脸,怜香惜玉一词彻底从脑海中被清除,正要没好气地说“怕里头下了什么不干净的药我们可不敢喝”,嘴还没张开,却见一旁的寇落苼轻轻扯下老板娘拽在自己衣袖上的手,然后端起桌上的碗,仰头将碗里的茶水喝了个干净,末了一抹嘴,笑道:“很好喝,多谢款待。”
老板娘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眼睛仍是流连落在他身上,道:“你说,你我可还有再见之日?”
寇落苼道:“若有缘,来日定可再相逢。”
因并不急着赶路,两人只策马慢悠悠地走在山间小路上。小县令一直一言不发,气氛尴尬。寇落苼偷偷觑了他好几眼,忍不住唤道:“傅兄,傅兄。”
奈何傅兄装聋作哑,并不搭理他。
寇落苼只好拖长了调子叫:“浥尘!浥尘!浥尘!”
叫到了第三声,傅云书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道:“有何贵干?”
寇落苼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话?”
傅云书撇过头不看他,酸溜溜地道:“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什么可说的,自然要一盏清茶对美人才有话可聊。”
寇落苼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一笑,道:“今早我记得你没吃饺子啊。”
傅云书闷闷地道:“是没吃,那又如何?”
寇落苼道:“那何来这么大的酸醋味?”
“……”傅云书静默了一瞬,张牙舞爪地道:“谁吃醋了?”又耷拉下脑袋,道:“我……我还不是怕那……怕那个形迹可疑的女子在茶里下了药。”
“不怕,”寇落苼试图伸手去顺傅云书炸起的毛,却被小县令一偏脑袋躲开了,只好悻悻地收回手,温声道:“即便真有药,也药不倒我。”
经他这么一说,傅云书忽然想起之前在花明泉住黑店的事,记起寇落苼好似是不怕méng_hàn_yào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嘴上却仍是不肯松口,道:“你不怕mí_yào,但若是见血封侯的□□呢?若是……别……别的什么药呢……”
寇落苼笑着逗他,“别的什么药?”
小县令没好气地道:“自己想!”
寇落苼道:“我也觉得这女子形迹可疑。”
傅云书道:“跟土匪厮混的能是什么良家妇女?”
寇落苼道:“我觉得那些不是土匪。”
傅云书扭头迷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不是土匪?”
“……”寇落苼沉默了半天,硬憋出来几个字,“长得不像……”
“长得不像?!”傅云书惊讶地道:“你说那个领头的是海东青本人我都信!”掷地有声地道:“一脸土匪相,满身草莽气。”
寇落苼诚恳地道:“天下土匪千千万,哪儿能都一个模子刻,总有好看难看的。”
傅云书不肯相信,“好看的哪儿用得着去当土匪?”
“兴许……”寇落苼支吾着道:“兴许是他觉得当土匪比较有前途。”
“有什么前途?”傅云书不屑地轻嗤,“本县迟早将他们统统抓起了绳之以法!”
寇落苼低头陷入沉默。
“诶,”见寇落苼不说话,傅云书策马朝他凑近一些,抬起胳膊肘撞了撞他,“你先前说,觉得那茶摊老板娘形迹可疑……为什么这么觉得?”
寇落苼道:“此路处于九合与茗县之间,往来行人也唯有这两县中人,九合县危,茗县百姓非要事不愿前往,因而人烟稀少,想来生意不会太好,若依那女子所言,还要时常遭到土匪的s_ao扰,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还要在哪里开茶棚。”
傅云书怔怔地道:“所以你突然说自己是为求药而来,其实是……”
“茗县春来班小春楼失踪,有人瞧见他往九合县的方向来了,因而春来班班主寻上门来,恰好在茗县通往九合县的必经之路上有这样一间奇怪的茶棚,我有些怀疑。”顿了顿,寇落苼道:“但也只是怀疑而已……而且,那些失踪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傅云书道:“都是些少年。”
寇落苼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调侃的笑,定定地望着傅云书,道:“都是些美貌的少年。”顿了顿,道:“如你一般。”
傅云书红着脸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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