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上的狗吠声突然强烈起来,还伴随孩子的哭闹声,将平静的晚霞搅得一团乱。
“妈!快上来……”周思思在阳台上大喊:“哥,你也来。”
董海本不想理会,他朝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周思思站在黄丽华的房间阳台上。
那间二楼的主卧,董海每次进去睡都是喝醉的状态,被黄丽华扶进去的,很混蛋的是,每次那种状态进去,都会跟黄丽华发生关系。
所以董海很抗拒那个房间,戒酒后,最近一年都没进去过。
那已经完全是属于黄丽华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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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海跟姜美夕一前一后赶到二楼。
一条黑白的杜宾犬在房间里叫得暴躁,对地上零落的几个白色的没有标签的塑料瓶子充满敌意。
那些瓶子不大,也就两三瓶,摔在地上散了一地药片,白色和浅黄色的药片夹杂在一起。
门边的小孩儿在哭,那是姨妈家的小孙子,闻声赶来的大人,正在安抚。
而房间里,面对阳台的床上,坐着一脸悲伤的黄丽华,低着头,任凭周思思破口大骂。
“你那些东西是什么?”周思思插着腰,指着黄丽华怒火滔天:“这条杜宾犬在部队受过训的,有害品它一闻就会叫。真没想到啊……哈哈,你这条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居然在家里藏毒!”
那个定论,惊得黄丽华一下子抬起头,满脸的泪水,伤心道:“没有……”
“没有……没有……除了这两个字你还会说什么?每次都这样,哭和说没有,你表面上搭拉个头,实际上,你那颗心从来没有屈服过……”
“思思,你刚刚说什么?”姜美夕慌忙走过去:“藏毒!!!”
周思思看见他们来了,马上走过来,义愤填膺道:“妈,哥,我今天算是抓着她的尾巴了,你们来看看这地上都是什么?”
走过去,董海捡了一片白色的药片,放在鼻尖嗅了嗅。
那一刻黄丽华的面色惨白,像是具被抽干血液的干尸,她吓破了魂,却隐隐咬着自己的牙槽,直到一丝血腥在嘴里蔓延,仿佛是挺了过来,慢慢地,她攥紧的拳头开始松开,开始放松,开始回到温顺而怯懦的状态,低眉顺眼……
“这是什么呀?”姜美夕也捡起几片观察,又捡起一个半空的瓶子:“是药吗?怎么没有商标,连标签也没有,瓶子上写着1是什么意思?”
“这瓶是2,这瓶是3。”周思思拿起剩下两个瓶子,讽刺道:“毕竟只读了个高中,就只会写1、2、3。”
“你私闯她的房间?”董海冷声质问,盯着周思思,那目光能把她盯进冰窖里。
“我……”周思思愣住,又蛮横道:“我闯了又怎么了,整天阴森森的,躲在房间里跟个山顶洞人似的,我就要看看她这屋里有什么宝贝,竟没想到是些不干净的东西。”
“不可理喻。”董海瞪了她一眼。
这是结婚三年来,董海第一次维护她,黄丽华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很快,董海又向她证明了他的公正无私,他走近黄丽华,将药品递到她面前:“这是什么?”
床边的杜宾犬还在吠叫,这种狗很聪明,通常被训成警犬和医疗队的搜救犬。周思思蛮横无理,这条狗却不至于没事乱叫。
“安……安眠药。”黄丽华的声音细如流水,带着破碎的抽泣,合着那份温顺,让人心疼。
“安眠药?”姜美夕不可思议:“你藏这么多安眠药做什么?”
周思思骂了句:“你是变态,还是图谋不轨?”
“闭嘴!”董海吼了声。
两人都安静下来,不做一声,门外的亲戚朋友也都被震慑了一番。
又靠近了一步,董海对黄丽华严肃道:“你得说个理由。”
黄丽华抽噎了几声,解释道:“我经常失眠,但是医院不买这个,我爸以前开过诊所,知道配方,这是我问他要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愿提到黄丽华的养父,那是个彻底的赌棍,从来不工作,靠嫁女儿当家庭吸血虫,实在是个恶心的人。周家的任何活动都不会邀请那个人,名声实在太差了。
“他还能配药?”董海有点意外。
“嗯,他年轻时在制药厂干过,赶上下海潮,他就离职自己开诊所,后来才……才染上赌博……”黄丽华的声音像蚊子一样,自卑极了。
“行了,你收起来吧。”董海将药瓶递给她,转身对其他人道:“派对要开始了,都下去吧。”
“哥……”周思思抗议地喊道:“你糊涂吗?那么多安眠药,藏在她手里,多危险啊!万一她全部倒进汤里给我们喝了,那可怎么收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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