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去找什么人核实?
例如黄丽华……
田东非常烦躁,不知道该幼稚地自私一回,还是生硬地转回头,当做什么也没听过。
他们已经结婚了!
揭穿那道阴谋,让他们离婚吗?那样的话,他和董海的死契就能解开了!
但董海也会陷入另一种黑暗境地,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gay……这条路很难走,抛不下所有尊严,不能把灵魂放进泥泞踩踏,没有人能光明正大地走过来,那是条摧毁心灵的独木桥。
用了七年时间,田东从那场灾难中站起来,走了一条独径小道,摸索这条规则,就是将皮肉分离在世俗眼光下,任凭焦灼,将痛化作无畏的微笑,用强大的意志,撑着灵魂在火焰山上日夜煎烤。
难以形容,田东咬着牙齿不断磨砺,他想很想夺回那场误会,夺回本该属于另一种走向的结局。
也许……他还是自私的,人都是自私的。
那些念头像黑白天使在田东脑海里拉扯,最终他像个不能做决定的昏君,将这件事搁浅了,像魔鬼一样压在心里,也不知道哪一天会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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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日,是顾琴死亡的两个礼拜后。
案情没有更多的进展,尸检报告上一干二净,确定是一氧化碳中毒窒息而死,再无其他线索。
顾琴的家人都围着警局要尸体,民间的说法——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各种压力下,李长安松了手,让人把遗体抬了回去。顾家接回遗体,便张罗了葬礼。
这是第二次参加朋友的葬礼!
田东低着头算了算自己的年纪,27,这个年纪就参加了两次同龄人的葬礼,这种感受没有多少人能相同了。
礼场在一间酒店的花园草坪举行,全素黑白布置,白菊花,白色马蹄莲,百合,白玫瑰……只要是表带哀思的都是白花。就像种宿命,不可以跳脱那个框架。
当田东抱着一束七彩玫瑰上前跪拜时,所有人都投来了质疑和指责。
“那就是顾琴的朋友?听说是个gay……”
“难怪这么没家教,这种日子送那种花。”
“是他去公安局给顾琴报警的,说明这人还是关心她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不正常。”
田东听见那些话毫无反应,他鞠完躬,按照流程朝顾琴父母走去。
“家属答礼!”礼仪高声呼喊着,拖出一道长长的尾音。
顾父、顾母微微曲身,脸上的痛苦之色显而易见。
田东也弯下腰,安慰了句:“节哀。”
大概是顾琴给他们讲过自己的故事,两夫妻对田东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排斥。
顾父看着他勉强笑了笑:“听说她在最后还给你发了微信?”
田东一阵沉痛,却是撑着冷静道:“我睡着了,醒来时也没重视那条消息,抱歉。”
“没什么……”顾父握紧了手,眼睛泛红:“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是她最后也还信任的人,我们……有些感慨罢了。”
“哦……”田东垂下目光,感觉自己不能言语,不知道什么东西堵在喉咙。
“去席厅就坐吧!”顾母的双手指着对面的大厅。
“谢谢。”
转身,田东看见门口正停下一辆路虎,上面下来的是一身华贵黑色礼服的黄丽华,怀抱着一束高档白玫瑰。
黑与白的色彩,将她剪成一道利落的风。
利落……田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到这个词,那个渐渐走近的女人,明明还是那么温柔,眼里的柔光还是那么令人心碎。
那辆车就停在酒店门口,黑漆漆的玻璃窗户,投映一双静默等待的目光。
董海来了,就在车里,他准备像过去的除夕夜一样,不下车,就那么远远地望着。
这样做,他们就不算见面,那个死契还维持着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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