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猴儿这熊孩子被起诉了,罪名不小。因为是个未成年,缓期三个月执行判决。”赵素衣远远看他,“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卫老师,卫老师也只能救他一次,此后如何,全凭自己。”
“恩。”顾淮之点点头。
赵素衣问顾淮之:“你在想什么?”
“卫老师是不是跟我们说过,他小时候想当将军?”顾淮之偏过头看赵素衣,笑了笑,“我觉得他做到了,将军不仅仅活在故事里。”
赵素衣“啧啧”连声:“没想到,顾二少爷这酒囊饭袋的身体下藏着这么一颗纤细敏感的少女心。”
顾淮之恼羞成怒:“少埋汰我。”
“怎么着,嫌弃我啦?”赵素衣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打开,弯着腰双手递给顾淮之,谄媚一笑,“大哥,抽烟。”
顾淮之点了一根,才吸两口,便觉得神清气爽,飘飘欲仙。他心里好奇,问:“这什么烟?”
赵素衣一挑眉,献宝似地把烟盒给顾淮之:“冥界的限量款,跟人间市面上那些妖艳货色不一样。吸一根提神醒脑,吸两根烦恼全消。”
顾淮之只见烟盒上画了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其上一行大红字:“孟婆牌香烟。”
烟盒底下还一行小字:“切勿多吸,本品有害记忆。”
顾淮之摆弄孟婆香烟,心想:“怪不得赵素衣整日智障兮兮的,原来是是吸烟吸傻了。”
等张猴儿走后,赵素衣将葶苈的种子洒在坟墓周围。待到明年春天,这种代表勇气的花朵会破土而出,绽放在这片土地。
风骀荡,晓光轻。
☆、浪游者的夜歌(1)
时间一到八月初,天气更加干燥起来。藏在树荫里的蝉也愈发地吵嚷,似在叫喊着热。
一大清早,赵素衣就来到了书店。他双手各拎着杯豆浆,推开门,将手里的豆浆撂在桌上,环视一圈,问:“淮之呢,怎么还没来?”
宣宣坐在柜台旁边,双手托腮:“淮之没跟你说,他今天有事情不来了吗?”她瞧见赵素衣放在桌上的豆浆,双眼一亮,拿起来嘬了口,随即皱眉,“呸!你豆浆放了几勺糖?甜死我这个鬼。”
“豆浆不多放糖就没有灵魂,那能喝吗”赵素衣抢了宣宣手里的豆浆,“你不喝拉到。”
宣宣不服,她才要与赵素衣就豆浆放糖这事辩论一二,转眼又瞧见桌上放着的另一杯豆浆,张口奚落他:“怎么,给淮之买的?哎呀呀,可不巧,人家今天没来,还没告诉你这个老板......”
她话未说完,赵素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屏幕上来电显示为“心肝儿”。
他微微一笑,把手机举到宣宣眼前,冲她一抬下巴,脸上尽是得意神色:“睁大你那双眼睛仔细瞧瞧,谁给我打电话?”
赵素衣接了电话,打开了免提,故意大声说:“喂,淮之,你找我有事?”
顾淮之清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有些失真:“我在兴华路这边的停车场,里边人多路窄,我车不好进。你从店里出来,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宣宣撇嘴,嘟哝一句:“不要脸的老鬼。等明天我就告诉淮之,一开始我根本没有勾错人,你那本生死簿上写的就是他,什么勾错人都是你私心瞎编,你就是色胆包天。你不给我千八百万,休想让我闭嘴。”
赵素衣听见宣宣这话,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手忙脚乱地关了免提。他瞪了宣宣一眼,对顾淮之说话的语气却温柔:“是什么,还要我亲自去取?”
顾淮之笑:“适合你的好东西。”
赵素衣顿时无视了宣宣,任她叫嚣。他心里美得冒泡,同手同脚地离开书店。走了没多远,一眼就看见停车场里的那辆加长型suv,在一众小轿车里头简直是鹤立鸡群。高调奢华,十分惹眼。
顾淮之立在车子旁边。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衫,长袖稍向上挽,露出白净的手腕。脖子上还系了条藏青色领带,风一吹,领带便轻轻动着。
赵素衣觉得顾淮之这个人都在发光,眼神放在他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顾淮之见赵素衣过来,右手挂掉了电话。他对他笑,把左臂紧抱的盒子递过去:“你肯定喜欢的。”
盒子被包装得严严实实,上头还绑了个粉红色的蝴蝶结,骚气得很。
赵素衣如聆圣旨,赶紧接了:“哎呦,还挺沉的。”他瞧了瞧顾淮之的车,“你从面包店开了一法棍出来?阿宣说你今天有事不来上班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是准备去哪潇洒?”
“去拿我爸买的一幅画。”顾淮之说,“我爸这个人,岁数越大,脑子就越糊涂。前一阵市里举办了个画展,我爸也去了。他也鉴赏不出个一二三,看啥都说妙极,有意境。那画画的人也是个傻子,以为我爸是真心欣赏,要送他一幅。我爸觉得不好意思,付钱买了,还跟人约好今天去取。”
“昨儿我爸半夜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他开会没空,家里就我一个比较闲的人,让我去给他拿。”
赵素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我爸说要请我下馆子。”顾淮之装模作样地叹气,“真是不好意思,今晚我这孝子要与老父共进晚餐,不能和赵老板一起吃泡面了。”
赵素衣满脸关切:“不用不好意思,你若是想,我可以今晚泡好,给你留着明早享用。”
顾淮之看了眼表,开门上车:“不劳赵老板大驾,我呀,现在赶时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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