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你在哪儿?”
“你想干什么?”
“我,我来找你了。”郁淮吱唔道。
“什么?”郁涵一惊,“你自己?”
“还有盛南昭。”
盛南昭在旁边听他的语气,心中暗自揣测。
这世上除了郁涵,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更挂念江子铭的人了,他是怕自己在弟弟面前失态吗?
他一边天马行空,一边跟着郁淮到了医院。
江子钦和郁涵都站在手术室门口。
江子钦没受什么重伤,郁淮见了他,立刻扑上去将人抱进怀里,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就这么紧紧与他相拥。
“怎么样?”盛南昭走到郁涵身边。
郁涵摇摇头,不着言语,但一切已在不言中。
盛南昭瞧见他通红的眼睛,那估计不是困的,是哭的。他怕又多出什么事儿来,努力调动全身的活跃因子跟郁涵说话。
郁淮攥着江子钦的手试图安慰他,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到,生死关头,竟只能一遍遍说着“别怕”。
明天和意外,终究是意外先来。
失血过多,伤势过重,生与死,恍惚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字字重如鼎,压在人心上,叫人喘不过气来。
四个理智的活人站在手术室外,该哭的已经哭过,该受的也要受着。
江子钦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表达过多的情绪,郁淮一直望着他,攥着他的手,挠着他的掌心,感受着他的恐惧和悲伤,期望他哪怕就这一回,能落下两滴泪。
但他没有,只是平静地跟医生交谈,然后疲倦地坐回走廊的椅子上。
笼罩在上方的寂静化作厚厚的屏障,隔离了医院脚步声的喧嚣,时间拖长,加重了每个人心中的哀伤。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盛南昭走到窗边,手里的打火机燃了又灭,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郁涵垂着头思考半晌,掏出手机,想给江子钦的父母打个电话。
江子钦走上前,开口道:“涵哥,还是我来吧。”
郁涵愣怔地看着他,缓声道:“……好。”
压抑的氛围一直持续了几日,所有流程中江子钦都是同一副表情,只有在见到郁淮的时候会朝他笑笑,告诉他自己没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郁淮总觉得他的神情里除了忧伤,竟还掺了一点自责。
要说自责,更自责应该是他。郁淮这几天无数次想,如果当时他没有打电话给江子钦,铭哥是不是就不会分神,也就不会出事。
他的想法被江子钦看出来了,那受伤最深的人却又反过来安慰他。
江子钦的父母远渡重洋,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番悲痛后也坦然接受了现实,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酸之情由此可知。
如盛南昭所言,谁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讣告很快发出,一时间商界都在讨论江氏集团领导层的事情,江子钦年纪轻轻,自然站在了风口浪尖。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他对郁淮说道。
“什么?”郁淮转过头看他,心里其实挺害怕的,害怕江子钦现在会不会很敏感,会不会很迷茫。但他倒希望江子钦能发发脾气,或者大哭一场,但是他没有。
“我没能实现对你的承诺。”江子钦说道,苦笑一声。
郁淮一愣,眼泪立刻冲红了眼眶。他知道江子钦在说什么,是没有和自己一起学医,他觉得很愧疚。
“都这种时候了还承什么诺?”郁淮哭着骂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
江子钦打断他,猛地把人搂进怀里,手指顺着郁淮后脑勺的头发,轻声道:“我真庆幸我高三那么拼命地学习,不然现在连跟你考到一个学校的机会都没有。”
郁淮揪着他背后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胸前哭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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