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灰到底是什么伤?”舒奥心有余悸道:“我看凝儿把人抱回来时脸都是黑的,吓死人了,还以为……”他想说还以为死了,顿时觉得太难听太不吉利,立马改口,“还以为人快不行了……”
“裴先生咬伤了手腕。”
陆燃全程跟着陆陈凝,主要是这几天陆陈凝一直没怎么休息,精神状态极差,他怕陆陈凝出事,到时候裴灰那边更没人打理,于是盯得很紧。
“靠!那得多疼啊。”舒奥闻言打了个冷战,惊的脸都白了。
想想也是,看守所怎么会出现别的伤,只能是自己搞出来的。但这话他可不敢让陆陈凝听见,这厮现在整个人状态都不正常,再受点什么刺激,后果难以想象。
陆陈凝家境好,条件一流,就连学习都受老天待见,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种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很少能把什么看的极为重要。因为这种人勾勾手指,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没有需要费尽心思也求而不得的东西。
但人不一样,裴灰不一样。傻子都看得出来,陆陈凝是真正把裴灰放在了心尖上,肯为了裴灰豁出命去。
舒奥没有喜欢的人,难以理解这种感情,但他有时候很羡慕。
心有了牵挂和寄托,有地方放了,就不再空洞,不再迷茫。
有些人就喜欢这样,心脏有它老实待着的地方,偏偏却觉得无处安放,总想去别地方转转看看。
陆陈凝去了,去裴灰那里转转看看,就再也回不来了。
舒奥起身,他就是来看看好兄弟,担心这人熬不过去,现在得知俩人都脱离危险,也跟着出来的医生一起离开,临走告诉陆燃有事第一时间联系他。
陆燃规规矩矩起来送客,把人送走又继续安静坐回沙发里,一声不吭。
陆陈凝抬头看着吊瓶里的透明液体发呆。
滴答,滴答。
他觉得度日如年。
这几天的气在看到裴灰那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个彻底,一点残存的都找不出。
他因为一直在忙着处理裴家的事,也因为心里委屈,就故意没抽时间去看裴灰,现在他很后悔。
肠子悔青,恨不得用巴掌抽死自己。
他没想到裴灰会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没想到裴灰对自己这么狠。
陆陈凝靠在沙发椅背,仰头看天花板,心里特别难受。
他心疼裴灰,同时又对自己产生了茫然。
裴灰真的喜欢自己吗?如果喜欢,为什么连三天都等不了,他是不相信自己会去救他出来还是……
他想不出还是什么。
他只知道,如果裴灰不在了,不,他甚至不敢想这个问题,他没办法想象。
死亡好像离他很远,但他的心跳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差点失去裴灰而骤停。
上一次在锦鲤门比赛基地,他就已经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能失去裴灰。
真是个不省心的小东西,他疲惫又憔悴的想,等裴灰醒了,身体养好了,他一定狠狠地惩罚他!
可是……陆陈凝叹了口气,裴灰什么时候能醒?
躺在床上的人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眉宇间还蹙着,看样子很不安稳。
陆陈凝拔了针,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喝了口蜂蜜水,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想把水度进裴灰嘴里,滋润他干涸的唇。
却不想裴灰昏迷中,牙关紧闭,水从唇角流了下去。他赶紧一点点舔干净,舔着舔着,又回到唇上,轻轻的啃噬碾磨。
从嘴唇一路往上,鼻尖,眉心,额头,睫毛……
陆陈凝亲了一会儿,有一滴透明的液体落在了裴灰脸上,他尝了尝,是咸的。
好在裴灰看不到他哭。
陆陈凝揉了揉眼睛,觉得哪怕没人看见也很丢人。他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值得哭的事儿,自从遇见这个祸害,看他过得这么难受,自己就想哭。
不说别的,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大概以后很久都会出现在陆陈凝的噩梦里。
说好了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陆陈凝你这个废物怎么就做不到。
他把脸贴在裴灰的手腕旁边,咬着唇,鼻子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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