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有个著名的景点,就是他刚才在餐厅所见的那片海滩,离酒店有段距离,好在酒店贴心地提供了大巴车,接送住客。
白泽上车时车内仅有寥寥几人,他挑了个背光的位置坐下,边满发车。这书是他在房间的书架上随手抽的一本,是外国文学,他看了没一会儿就有些犯困,倒不是书的原因,而是昨晚他实在没有睡好,躺在床上睁眼到半夜,半分困意都无,安稳睡着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五小时,导致此刻睡意袭来他根本招架不住,上下眼皮很快贴上,手中的书随着他逐渐放松的力道滑落在座位底下。
路过白泽座位时,鬼灯一眼就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书,紫色为主色调的封面上有三个人物剪影,他们前方是绵延的山峦。他弯腰捡起来,书是倒扣在地的,拾起后正好在摊开的一页,上面有句话用铅笔标注出来,醒目非常:“悔恨有什么好处?它什么也不能挽回,我们失去的东西再也无法弥补。”*他认出这是酒店客房里的书,因为书脊上贴着印有酒店logo的标签——他的房间内也有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排放着好几本书,每一本都有同款标签。不知道这条线是面前的人画的,还是曾经的房客。他思索片刻,落座在白泽旁边,从书的第一页读起。
大巴车启动时的颠簸让白泽有瞬间意识混沌时刻,但身旁熟悉的气息令他很快又安心坠入梦乡,甚至不由自主往那个方向凑近,压根没有用理智分析那气息的来源。
当鬼灯读到瓦赫达提的妻子即将前往巴黎,临走前轻轻拥抱纳比,在他耳边说“原来是你啊,纳比。一直都是你。你不知道吗?”*时,有什么压到他肩上。他侧头,见他熟睡的邻座将头靠在了他肩上,随着大巴的颠簸柔软的发丝在他脖颈间轻蹭。他放下书,腾出手,轻轻托着对方的头将他推开,而后继续阅读。
车拐了个弯,他们本是背光的座位此刻变成了阳光直射的那一边,因为惯性,邻座的身子又歪倒在他身上,他重复刚才的举动,看见对方因为落在脸上的阳光而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拉上了遮光的窗帘。
这样光线立刻黯淡下来,已不是适合阅读的明度,鬼灯捏了捏眼间的穴位,默记下页数,合上书闭眼微寐。酝酿睡意间他嗅到一缕极淡的气味,有草药的微苦和桃子的淡香,他感到有些熟悉,却记不起在哪里闻过。
两个人都是被车内的到达终点广播吵醒的,白泽睡得比较久还有点懵,看见旁边坐着鬼灯整个人都像被关掉了开关,什么反应都没有。倒是鬼灯将书还给他,大略说了下书掉在地上他捡起来读了一会儿。白泽愣愣地,震惊过头反而全身的警铃都报废了,一睁眼就看见标记了自己的a,他差点以为自己梦回几天前那个早晨了。因为距离近,又是标记过的ao,白泽闻着空气里充盈的信息素气味苦不堪言,以至于鬼灯将书还给他的时候他下意识说,“你拿去看吧,下次再还给我。”
正好鬼灯也想知道故事的后续,也没推辞。
直到下了车,凉爽的海风带着潮意往白泽身上扑了又扑,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他整个人如坠冰窟,清醒得不得了。
——他怎么就把下次都给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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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选自卡勒德·胡塞尼的《群山回唱》
*我们灯是一个正经a,不会随随便便对o下手的。这个时候他看白泽就是一个陌生人,不会好心让他靠肩(没被打到玻璃窗上已经很不错了
第四章
title:《寻o启事》
cp:鬼白
abo/又名《为何我总在狼狈的时候遇见我的a》
4.
白泽沿着海边慢悠悠地走,舒缓的海风撩动他的发丝,偶尔会有清凉的海水覆上他的脚背。这个季节的阳光并不那么灼人,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潮湿清新的空气,纷繁的思绪就仿佛被不断扑岸的海浪所淹没。他脱下人字拖,勾在右手手指间,另一只手懒洋洋地垂在身侧。光脚踩在细细的软沙上,脚底的触感比想象中粗粝的感觉要好许多,他玩心忽起,每一步都故意踩得很重,大半个脚掌埋进温热的沙堆又抽出,就好像小时候在超市里看见米盆总忍不住把手插进去。
这片海的海岸线很长,他走了许久,直到太阳都被远处漂泊的云所遮蔽,他还是望不见沙滩与海的尽头,余光却瞥到脚下有什么生物在动,低头一看,一只寄居蟹正背着斑斓的壳慢腾腾地往海里爬,他刚抬起脚,那只寄居蟹就倏然加快速度,那小片彩很快隐没在无边际的蓝中。他想起了句不知在哪儿看到的感慨,“我有时候想,这一生短暂上岸,总归还是要回到海里去。”*
就像此刻的海、风、阳光,只是片刻拥有,当他旅行结束离开这里,这一切都会留下,化作一场回不去的梦境。
他晒够了阳光,随意挑了个出口走出海滩,细小的沙粒沾在脚上难以弄干净,他在出口处卖水的小贩摊上买了瓶矿泉水,仅喝了一小口润喉,余下的尽数用来冲干净脚上的沙子。当他总算穿上拖鞋,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海边的小集市上。
路边小摊摆着各式各样的纪念品,长绳上挂满风铃,在风中叮叮当当响,串在其上的贝壳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都被掩盖住。他漫无目的地逛,偶尔会有摊主捕捉到他的目光热情的打招呼,他便会走到对方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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