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诚实问道:“学长买来做什么?你之前也没跟我用过这些啊。”
唐宴笑答:“就是没用过,买来试一试。”
我还没回答,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句“唐宴”。那声音像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嘴唇里挤出来。那熟悉的声线让我背后一僵,指头掐紧推车的手柄。
唐宴回头,挑挑眉,语调有点飘地道:“这不是卫大哥吗?”
后头声音顿了顿,而后脚步快速接近,一只手腕攥住我的小臂,使力让我转身。卫明严正低头看着我,额发似乎长了些,又应该是懒得修理,直接用发胶给抹成了大背头。
本身相貌凶悍,又顶着一个大背头抓住我手臂,这种恶霸找麻烦一般的的画面,让周围的空气凝滞了几秒钟。
放置安全套的架子,离收银台很近,许多推着车要结账的人都向这里投以瞩目。
直到我干巴巴地喊出“哥”后,那些像被按了“off”开关,停下脚步的路人才恢复正常,开始交谈。
卫明严原本难看的脸色,在我喊他之后倒是缓和了许多,只是看向唐宴的眼神还是夹带着难说的排斥。
我动了动手腕,没有挣出来,就问:“怎么了?”
问完觉得似乎差了点什么,忙又追问一句:“你……你没事吧?”
上次我忽然被赶出家门时,听见楼上有动静。怎么想,我都只能想到卫明严被关在上头摔东西的画面。这么一想,我倒是觉得卫明严有些可怜了,忍不住眼神飘移。
卫明严听我这么问,他面色又变得很臭,飞快地骂了一句粗话后,他道:“不是我说的,那个保姆看见了……不过也算我的错。”
我听见这话,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卫明严。说实话,我觉得让卫明严这种倔脾气道歉是个难事,现在他说“对不起”,反倒是率直的很。
我忍不住用余光看向唐宴,他从刚才一句“卫大哥”后就没了动静。此时居然是侧着头没有看我们,一副认真挑选安全套的模样。
我隐约察觉到唐宴是故意让出地盘,让我和卫明严能够交谈。否则唐宴还好说,卫明严可能会被唐宴气到动手。
唐学长想要哽人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而且三个男人在安全套架子前面……
卫明严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唐宴的意图,只是直直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我露出一个营业性的露齿笑容来,只是在卫明严的眼神下,莫名心口发虚,有了不好的预感:“也不是你的问题,反正我也不会喜欢女人,总有一天……父亲会知道的。早死早超生也不错啊,倒是连累你了,毕竟哥你又不是gay。”
我在gay上咬了咬重音,这时我忽然想起那男人让我离开的时候,几近威胁的话语“明严不会主动联系你“。以那个男人言出必行的程度,卫明严现在怎么会主动找我?
我问道:“来找我没关系吗?”
卫明严没对我先头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反而嗤笑一声道:“没关系,反正我做了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卫明严对他父亲的态度,与其说像叛逆期的小孩,不如说是脑后生反骨,热衷于作对,父亲指东,他能撞西墙撞到头破血流,死也不回头。
一开始父亲给卫明严订下的学校是b大,专业也是本校热门的金融专业。万万没想到卫明严在志愿结束的最后十分钟,忽然上线更改了学校和专业。
不过父亲对卫明严的态度其实也很复杂,他对我是忽视,无论卫明严对我如何,母亲对我如何,甚至我不回家,都是不入眼的小事。
但卫明严的事,他就无微不至,细细安排的非常仔细。如果说这是控制欲,可是一旦卫明严对他的安排作出破坏时,父亲却也完全不显得生气,更多的则是无奈。
有时候我也对这个家庭的构成觉得神奇,一个自卑到扭曲小三上位的母亲,封建大家嫡子似的父亲,暴躁易怒以惹怒以上两人为乐的婚生子,还有一个……
在短暂的共同沉默后,卫明严的沙哑的声音放的很低,还带有一些犹疑:“……你……那女人知道了。”
这句话简直是惊雷的效果,我脑袋几乎是一懵,不祥预感终于实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立刻回头看向唐宴,唐宴也同时抬头和我对上视线,他的神情很冷静,似乎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这青年凑近握住我另一边手,热度从掌心传递到我的手掌,声音带着安抚:“怎么了,面色这么差?”
卫明严抿着嘴唇,慢慢收回攥着我的手,也没有理会唐宴,只是对我道:“如果她去找你了,打电话给我,我会来的。”
卫明严离开的很匆忙,他在收到一条短信后,甚至只来得及和我说一句“记得”,就转生开了。
回家的路上,明明是盛夏,我却手心发凉。唐宴握着我的手搓了搓,面上还是笑眯眯地:“小学弟,心情不好?”
我舔了舔嘴唇,低着头干巴巴地回答:“嗯……嗯……唐学长,要不你先回自己家?”
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总归我新的住址她也会立刻知晓,上门来说不定就是待会儿的事。让唐宴也被卷入这种事,我感到十分的抗拒。
我完全无法预料到,那个母亲一旦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变态”,反应会如何的激烈。再以她对卫明严的态度,一旦知道卫明严是因为我……
在那种很可能会很可悲的画面下,还要被唐宴看见,仅仅是想想,就觉得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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