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处理奸商的经验,林陌没有二话,直接拿过来,只稍稍做了点改动,就用在了那些汉奸们的身上了。
一颗颗的人头,在疫区百姓们仇恨的目光中落地,虽然解恨,却怎么也换不回那些逝去的生命。
林陌看着这一幕,默然无语,他举起手,仔细的看着,面色复杂。
徒阡探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怎么了?”
林陌道:“没有什么,只是这次赈灾之行,我似乎杀了太多人了。”
徒阡闻言,转过身,捧住林陌的脸,低下头,与林陌额头相抵,用他那把低沉好听的声音,安抚他道:“谁说你杀人了?那些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罢了,哪里配称为人?”
林陌笑了,是啊,那些人哪里能配称之为人?不过是一群没有底限,不配为人的畜生罢了,他根本不必有心理负担的。
齐州府发生的这些事情,被林陌一纸加急奏折,送到了当今的御案上。
这天的内阁小会上,这份奏折在一众朝中大佬们的手上来回传阅,待看过了上面的内容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有那修行不到家的,面上的怒容都快满溢出来了。
“不过是些蕞尔小国,国中之人,甚至还在茹毛饮血,不知教化,竟敢来我泱泱华夏撒野,这是打量我大晋无人不成!”新任武英殿大学士的武昌侯爷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森森的,就将罪名给那些人定下了。
今日有份参与讨论的众位大佬们,齐刷刷的打了个冷颤,这杀气腾腾的语气,几乎弥漫了整个宣室的煞气,在在都让众人明白:大外甥被那些亡命之徒惦记上了,武昌侯爷很不高兴!他老人家想要大开杀戒!
第65章
这时,建极殿大学士汤士荣大摇其头,满脸的不赞同,“老夫却不这么认为。今年天灾人、祸不断,尤其是齐州府,洪灾尚未完全退去,天花疫情又至,百废待兴,百姓尚且吃不上饭,此时水师外出征战,劳民伤财,委实不是好事。
战船、粮秣、军晌,样样都要大笔的银两,有那许多钱扔到战场上,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倒不如将钱用在其他地方,不是更好?”
云涛气笑了,“那依汤大人之意,此事又该如何?”
汤士荣理所当然道:“那些人的目的是海恩侯,他们所要的,也不过是想要回当初的损失罢了,让海恩侯赔偿了,也便是了。”
满大晋谁不知道,那位海恩侯爷是最会赚钱的,旁的且不说,单说林陌手上握着的那条海上商路,就足够他们这些人眼红的了。
多少人想要在这条海上商路上分一杯羮而不得其门而入,有些人看得开,分不到也就罢了,最多叹息一句无缘。而有些人,却是认定了一个理儿,“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在那些人的眼里,林陌断了他们的财路,就是他们仇人了!
有机会在林陌的背后插上一刀,这些人如何不做?
这些人当中,这位汤大人,怕不是那些人里面,最想林陌去死的那一个了。
云涛如何听得这话?一个虎跃,冲到汤士荣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就要提起。
当今轻咳了一声道:“云爱卿很不必为这么个玩意儿生气,气坏了自己,怀瑾回来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去?”
宣室里一片寂静,就连汤士荣的额间都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什么叫“这么个玩意儿”?圣人这语气不对啊,这是明着表示自己是站在林陌这一边的意思了?
汤士荣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当今并不多做解释,从手边的一堆奏折里抽出一份,让魏全送到讯问尚书钱喾的手上,“你给其他人念念。”
钱喾一脸不解的接过那本厚厚的折子,打开来,仔细看了看。
不过看了几页,那张还算白皙清隽的脸,突然涨红,右手捂住胸口,感觉心跳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当今淡淡道:“念出来。”
钱喾躬身应诺,随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念道:“……清理海盗所占岛屿五座,解救大晋受害百姓xxx人,得黄金xx箱,xxxx两,白银xx箱,xxxx两……拇指大珍珠xx斛,极品羊脂白玉x盒,翡翠x盒……某个小岛上似有金矿,据估计,矿藏有xxxx万两……”
钱尚书的声音抑扬顿挫,平时颂读诗词文章时,极容易引人入胜,只是这位一心掉到钱眼里去,平日里听他说话,三句话不离孔方兄,真真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一个俗人。
他们这些自诩雅士再世的人,都不爱和钱尚书混到一处去。
不过今天,听着从钱尚书口中流泄出来的一个个与金钱有关的名词,这些人,全都安静如鸡。
足足花了小半刻时间,钱喾才结束了这场宣读,整个宣室安安静静,各位大佬的眼神,和之前却已经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大狗看到肉骨头时,垂涎三尺的模样。
云涛哼笑连连,当初他家大外甥弄来这许多金银,几乎把当今的私库都堆满了,这些人当时就亲眼见识过一回了,当时这些人是怎么说的?
如今,时过境迁,这些人倒是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扣扣扣”,手指扣击桌面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看向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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