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邹子恒迫在眉睫之时,焕春楼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一位花枝招展的姐儿探出半个身子到外面,脸却还是对着屋子里。大声地说:“我就说那边是放了铜镜对着我的屋子,你们不信,自己来看!”说着,姐儿回头指着对面楼的窗户。这一指不要紧,瞧见楼下正有两个男人拿着剑刺来刺去。那些扑上来看对面窗的姐儿啊妈妈啊,也都瞧见了楼下的情况。一时间,这些满头朱钗的女人们齐整整地发出突破天际的尖叫声。
——杀人啦!
青衣男子皱皱眉,手腕一抖,把手中剑抛了起来。此刻正是邹子恒要刺他右肋,剑尖近在咫尺。看到青衣人抛了宝剑,目光下意识地追了上去。青衣人趁机将左脚横挪一步,左手摊开手掌,接下宝剑剑柄微微一抖,弹开了邹子恒的剑尖。忽地转身,几乎贴在邹子恒的身边。
邹子恒只觉得右臂一阵痛疼,心知着了对方的道儿。素有“君子恒”美誉的邹大侠,也不免动了杀意。
岂料,青衣人贴着他的身,转了一转,到了身后。头也不回,在楼阁之间几个起起落落,跑得飞快。
邹子恒捂着受伤的右臂,望着青衣人逃跑的方向,磨牙霍霍!
与此同时。
驼峰山上的陆离与闻天,已经不再论及邹子恒是否有嫌疑。也不知是什么话题压过了邹大侠,俩人暂时将其忘得干干净净。闻天提议下山,毕竟此地已没有什么值得留下的线索。陆离却沉默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远处的紫竹林。
第一次带着闻天来,他站在断崖上面,望着远处的紫竹林。陆离也同他一般站了上去。闻天看到了什么,都藏在自己的肚子里;陆离看到了什么,也不会一一道尽。
闻天随手拔了个狗尾巴草咬在嘴里,慢慢走到陆离身边。探着头,问道:“可看出什么?”
陆离指着前方:“那里,必然有鬼。”
“何意?”
“我思来想去,都觉得吴柏桦还未出紫竹林。”陆离坚定地说:“吴柏桦不会走。因受了伤,暂时躲避起来。”
闻天搓搓下巴,试问:“先不提你这判断有何而来。我且问你,偌大的紫竹林,你打算一根竹子一根竹子的挖出来找?”
陆离斜睨了闻天一眼,竟笑得有些顽皮,“我自有办法。”
明明笑容如皎月,闻天却打了个寒颤。
一个时辰后,闻天拖拉着木车,木车上装满了酒和酽米醋。
陆离当他骡马一般使唤,他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陆离命闻天用两个舀子,分别将酒与酽米醋在紫树林入口处泼洒,朝着追丢了吴柏桦的方向去。
闻天也跟他过商量。说:“你看,舀子有两个,你我各取一个,节省些时辰。”
陆离只顾着盯着地面,随口应付道:“我说了,你便去做。”
“话不能这么讲啊。”闻天掂了掂舀子,凑到陆离身旁,“好歹也是共患难过。”
“共患难?”陆离抬起头,斜睨着他,“我又未曾被人绑过双手。”
闻天愠怒,道:“好歹你也公平些!”
陆离歪着头,不解地问:“我是官,你是贼。何来公平之说?”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刻,闻天深有体会。
一路上,闻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任劳任怨。陆离拿着宝剑,双手背后,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走在推车一旁。
眼看着,已经过了他与闻天相遇的地点。忽然间,不知从何处袭来一股劲风。陆离思猛地瞪圆了双眼,飞身跃起,将闻天扑倒在地,护在身下。
噗的一声响,被闻天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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