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一觉醒来是后半夜,已经退烧了,但身体还是觉得很沉重,尤其那一身的红疙瘩,分不清是疼是痒,难受得紧,柳卿条件反射想要抓挠,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福王牢牢抓着呢。沈铖应该是没有被弄醒,呼吸始终很均匀,柳卿小幅度翻身怯怯抬头,可能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地端详沈铖。
真真是好看的人,柳卿没念过书,让他夸也就只会说好看,或者不记得什么时候从哪里听来的,是特别俊俏的郎君……想到这里柳卿的脸莫名有点热,俊俏这个词不好,听起来总觉得有点轻浮,可是他真的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了。
视线久久在福王脸上来回逡巡,像是要牢牢描摹刻画他的容貌,柳卿恨不得连沈铖有几根睫毛都想数一数,这么干净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会说他很美好呢?
其实一点都不美好,他根本没有勇气面对,但是他却想死都死不掉,他没有生出阴暗的心思,是因为他很懦弱,他还愿意接纳和相信,也仅仅是因为对象是沈铖而已……
这样一个懦弱胆小,战战兢兢,破破烂烂的自己,沈铖却说喜欢,而且这个喜欢和柳卿知道的喜欢好像还不大一样,福王不仅仅喜欢操他,总觉得好像还在期待更多的东西……
心脏跳动的声音莫名变得急促又清晰,柳卿惊慌失措,懵懵懂懂,他不觉得自己除了身子还能给予其他,但是不管是什么,只要福王想要,他都会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让沈铖满意。
柳卿的手悄悄攥了攥拳,对于自己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他简直又惊又怕,但是他克制不住。柳卿抬头凑近沈铖,犹豫半晌,掌心里渗出一层湿黏的汗,最终闭上眼凑去沈铖脸颊上偷偷亲了一口。
鼻息有属于福王的那种清冽的味道,很柔软,又很纯净,融在柳卿心口,让他破天荒地想起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
小时候第一次看见下雪时的那种新奇和舒畅,虽然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撵出屋外冻得瑟瑟发抖。
最开始不肯接客的时候被整天整夜地关在小黑屋,借着木头门透过来的微弱光亮,他见证了一株灰突突软趴趴的小草,是如何顽强地破土而出,陪伴他走过那些昏暗的时光,甚至开出了一朵淡色的小花。
还有春天偶尔会飘进他窗户里,那些又轻又软,悠悠扬扬的柳絮,收集在手心里轻轻一吹,看它们随风翻飞越过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越过的高墙,那是一种希望的寄托。
这样细碎的小事其实微不足道,却是仅有的几个让柳卿觉得放松和美好的瞬间,偷亲沈铖能让柳卿回想起这些,也许不该相提并论,但柳卿真的不知道他还可以拿什么来比较,又或者该怎么去确切描述这种让他忍不住热泪盈眶的心情。
无意识吸了吸鼻子,下一瞬被揽了腰,强硬地带进那个他已经很熟悉的温暖怀抱,沈铖在他发顶落了个吻,“怎么又伤心了?”
柳卿自觉伸手回搂沈铖,“不是……柳儿没有伤心。”
福王侧身半撑起身子,衣襟半敞,发丝柔柔顺顺垂下来,柳卿的鼻尖上也起了个红疙瘩,随着他的呼吸一直轻轻地颤,看起来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沈铖没忍住替他轻轻吹了吹,也不打算现在就跟他计较先前那些事儿,“忍一忍,应该明天就会好很多了,不能抓知道吗?实在难受狠了跟本王说。”
柳卿点点头,动唇唤王爷,换来沈铖询问的视线后,又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沈铖并不在意,不知从哪寻了把团扇,拿起来给他轻轻地扇风。柳卿一开始还不知是何用意,毕竟根本不是需要用扇子的季节,但那软绵绵清凉凉的小风刮在刺痒的红疹上,只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叹息,柳卿无意识眯了眼,没能在第一时间觉出这有什么不对,沈铖亲了亲他的额头,“再睡一会。”
柳卿乖乖闭了眼,因为身侧的温暖很快就意识模糊,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听见福王温柔的声音,“卿卿啊……有人跟你说了不中听的话,你信了,所以发现自己起红疹的时候,一下子就想歪了,对吗……?”
“唔……”柳卿皱了皱眉,在不甚清醒的意识里稍微挣扎了一下,毫无防备哼出声,“嗯……”换来又一个柔软的亲吻,落在耳畔,“乖,继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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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这样,他喜欢福王。
花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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