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默念,为慷慨好心的自己点了个赞。
晚间我早早地吃完晚饭,随即回房玩起了毛毡。这玩意看似简单,倒也需要费些心思,特别是大件的。
做些拇指大小的还好说,多则一小时,少的话半小时就搞定了。出国前我正做着个巴掌大的狗,这会想起来,忙把那玩意从箱子里掏了出来。
箱子里还躺着一只小巧狐狸,本应是许霄墨的。
那天在机场,男人手上没接嘴上拒绝,更是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对方的异样令我不解,可转念一想,说是异样,我对男人其实并不了解。
国外几日的相处与其说是戏剧,倒不如说更像一场梦,眨眨眼就醒了,摇摇头就忘了……
我抓着那小狐狸摇了摇头。
忘不掉啊。
毕竟也不是真的在做梦。我叹口气,鬼使差错地把它穿了绳,挂在了手机上。
……
……
距合同到期还剩一个星期时,顾尚那晚早早回了家,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男人掏出一份文件。顾尚先是自己翻了翻,然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发现是自己之前签的那份合同,翻着翻着,我突然觉着不对劲……
等我看到最后一行字时,我怔了怔,又反复确认了几遍,在认定自己没有眼花之后,我一口咬定是顾尚印错了。
于是我抬头看他,“顾尚,文件好像印错了。”
他问我,“哪里错了?”
“呃,”我指给他看,“年份是不是搞错了,这是明年……”
“就是明年。”他打断我,“这不是原来那份,这是新的合同。”
……
他说什么?
新的合同?
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我难以置信地问他:“你不是要续约吧?”
“对。”他点头,应得爽快。
他淡定了,我快抓狂了,我也顾不上形象了,我没忍住站起身,“为什么?”
我都算好日子了,怎么突然来这一出。
顾尚静静看了我一阵,才缓缓开口:“凌静川,我记得你是理科生?”
我顿顿,却还是老实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算一下,假如我一天算你一千元,一年三百来天算下来你还上的钱是多少?”
我讷讷地望着他,半天想不出回复。
“我就算你四十万吧。”顾尚像是认定我答不出似的,“那你还记得你欠我多少钱吗?”
“……”
哪怕我内心整天老板老板的叫,实际上我俩并无工薪关系,更贴切点是债务关系。顾尚替我还了债,我和他签了合同,留在了他身边。
这笔钱足足有一百多万,对顾尚而言或许微不足道,但对那阵走投无路的我却是天文数字。
许是顾尚太特异独行,也是我过得太安逸,一时竟忘了去细想。
顾尚把笔递给我,“凌静川,你不会想要一天一万吧?”
“……我签我签,”我接过笔,下笔前停住了。
顾尚没催,就这么等着。
我拿不准顾尚的意思,但对方分析得有理有据。顾尚住的是自己买的公寓,我没听他提过自家人,却也知道是不在本地的,如此一来我住在这并没遇上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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