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骄兵必败,白莲教一伙人连海津城都不曾走出,已经狂妄的不成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危险。
燕六望着不远处的城门,一脸得胜还朝的骄傲神色,低声笑道:“红阳女非要选在特定的时间,我就说她太过多虑,你看咱们随随便便一动手,那伙官兵便让咱们耍得团团转,哪里需要浪费那些功夫,依我说,实在是红阳女严令禁止,不然咱们就该狠狠教训这群朝廷的走狗!”
身旁有人附和道:“燕六大哥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而且红阳女老说这钟逸不可小视,可他来了海津城这些日子,除了知道拿百姓做文章,还会干什么呢?就算有人让逮捕,也不过是一些外围的信徒,咱们的筋骨可一点没伤着,今夜反而被咱们烧了官仓,我看呀,红阳女太高估朝廷的钦差了,哪有燕六大哥这样的本领!”贬低钟逸的同时又抬高了燕六的地位,不得不说,无论在何处,都少不了马屁精的存在,而且这类人往往最吃香。
果不其然,燕六听完哈哈大笑,不逞多让道:“那是,咱燕六什么人物,那也是刀山油锅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哪是这些从小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可以比的!”
燕六口中这是大多数的情况,朝廷里的确不少这样的人,虽然如今大宁只有爵位可以世袭,但在官场有一个好爹,照样能有其他途径进入官场,而且还有人为他排除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但放在钟逸身上,并不符合,他进入官场的方式略显奇特,一般人难以想象得到,更不必说燕六这般凡夫俗子了,而且钟逸在京城的所作所为燕六并不了解,若是让他清楚,那必定生不出这时的荒唐想法......
......
锦衣卫衙门外巷子灯火大亮,如同白昼,在钟逸一声令下,把衙门中已有的全部兵力集聚完毕,清点人数后大概二百有余,望着这帮校尉,钟逸心里充满底气,如果这次处理得当,那势必能给白莲教迎头痛击,甚至......甚至剿灭其首脑不在话下!
“出发!”
钟逸在人群最前,李旭跟在身后,二人一动,牵一发儿动全身,锦衣卫庞大且纪律严明的部队出发了。
不过走出巷子后李旭心生不解,他轻声问道:“大人,您......您这是要去何处?难道咱们不是去灭火抓贼?”
钟逸摇摇头:“灭火早就来不及了,若能抓捕贼寇,是想象当中最好的结果。”
“可就算如此,您为何要去西处呢?火是在东城海港发生的,要想抓贼,也应当去东城呀?”李旭心想,会不会是因为钟逸不识路呢,但就算如此,方向应当是能分辨出来。或许是一时大意呢,说不准就因为他的提醒而重新规范方向,这样的话,他也算立大功一件了。
想着想着,李旭嘴角浮现一丝笑容,功不功劳倒也重要,但对他来说,能得到钟逸的称赞,才是想要达到的成就感。
可谁知钟逸再次摇头:“我当然清楚大火发生在东城海港,可这又与抓贼有什么区别呢?难道贼就不长腿了吗?全都是一个个榆木疙瘩等着咱们去抓?”
李旭面露尴尬与不解,脑海中浮现钟逸夸赞自己的场景美没有发生,反而遭到了一番教训,他说错了吗?李旭疑惑问道:“哪怕是跑,也是从东城离开吧?毕竟出事的海港离东城城门那么近,可看您出发的方向,却是向西城而去,这......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非也,事虽然发生在东城,但从东城城门离开明显不是一个合适的法子,连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海港仓库的守卫想不明白?还是小心翼翼、事事谨慎的白莲教想不明白,正因为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所以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从离东城最远的西厂离开。要知道,如今东城几乎聚集了半个城的百姓,若是让他们抓住烧毁粮食的元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白莲教这些人淹死。你看看如今天色,城门早已关闭多时,白莲教要想出去,只有借助工具,如钩锁绳子之物,一旦使用这些,便会降低出去的效率,加大离开的时间,承受更大的危机,城门离海港如此近,守卫与百姓联合追来,他们变成了砧板上的猪肉,只能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加快速度!后面儿的跟上!”钟逸朝后面锦衣卫的庞大部队喊了一句,又接着对李旭道:“总之,咱们与白莲教对弈许久,从他们的行事风格上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比如不走寻常路,又比如不打无把握之战......”
钟逸并非海津土著,所以不清楚东西两座城门的区别,否则他会更加坚定自己的念头,但就算如此,他的猜测也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把握住了白莲教的心理。
“大人英明!”李旭毫不吝啬自己的马屁,当然,这些是他发自肺腑之言,虽然自己说的不少,钟逸听得耳朵都已经起了茧子,但他除了用此来表达自己的佩服,又能怎样呢?
“不过咱们能撵得上吗?事情都已经发生这么久了,此刻起前去,怕是要扑了个空呀!”李旭有些忧虑,这么大的阵仗,最终只是徒劳一场,别说人了,就连一根毛儿都没有见到,这他可受不了。
钟逸肯定道:“有机会的,如若白莲教真的从东门而出,那才是没有任何法子,可要从东向西而行,再由西门离开,途中路程可不近,而且最主要的一点,你忘了咱们衙门所处的位置了?”
经钟逸这一提醒,李旭眼前一亮,立马道:“咱们就在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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