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这不是属下妄自菲薄,只是钟逸不过为小小千户,您与我说这么多,也关系不大,对不对?”虽然钟逸明知道这些话不合适,不过他还是问了出口,他对自己的前途的确充满希望与憧憬,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就如今情况,回到京城都是一个问题,更不必说步步高升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但前提这个士兵一定要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否则也只能是好高骛远痴人说梦罢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是目前许多人的常态,与其如此,更不如脚踏实地尊重现实,这样至少不讨人嫌。
钟逸起初自认为实力不弱,可经历的磨难越多,越发对自己的能力有所质疑,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陈达斌哈哈一笑,意味深长道:“你能当一时千户,难不成还能当一辈子千户?”
钟逸也跟着笑了起来:“属下倒是不想,可又有什么法子呢,海津白莲教一日不除,我一日难回到京城,光跟白莲教贼人在这儿耗着,也只能是位千户了。虽然陛下以钦差委任,可属下也清楚,陛下仅是想让属下利用这个身份在做事时谋求一些便利罢了......”
“那便坐实,我在陛下身旁做事多年,陛下的心思,我多少还是能猜出一些的,为何要派你来海津城,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既是磨难,同样也是考验,一旦班师回朝,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呀!”
“钟逸......尽力为之!”
陈达斌忽然正经起来“这不仅关乎你的前途,更与海津百姓、大宁未来息息相关,千万别小看这个教会,他们遭受灭顶之灾,却又在短短时间内有如此发展,这般韧性,恐怖至极,一旦给予他们机会,谁知道会将大宁变成什么样子,海津距京城不过两日时光,若由海津城揭竿而起,后果不堪设想!”
不论是朝廷内的明争暗斗,还是关乎自己的利益之争,但在家国面前,通通不值一提,若无大宁,这千千万万的子民该归向何处,这一个个家庭亦会支离破碎,不仅是陈达斌,朝廷大多官员都有如此觉悟。
不得不说,陈达斌的话又给了钟逸很大压力,可钟逸不能退缩,硬着头皮道:“属下绝不负大人所托!”
陈达斌听到钟逸肯定的答复,表情这才柔和些许,他满意道:“不错,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理应建功立业,如今不比乱世,处处是机遇,太平盛世文人科举,武人只能靠获得功勋,可哪有那么多战役能打,所以我这才想让你抓出这次机会,陛下想要提拔你,定要有缘由,平定海津白莲乱贼,足够堵住朝中文武众臣的嘴。”
“按您的话来说,这趟海津之旅还是肥差了。”钟逸苦笑道。
陈达斌想都不想,立马开口:“那是自然,多少人想来还没有机会呢!”
钟逸现在是想走都没有机会,虽然如今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可他总觉得暗潮涌动,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发酵,或许他会因此而丧命,又或许运气好一些,能侥幸回到京城,不过不管如何,前路仍是艰难无比,容不得他丝毫松懈。
“也不知霍单恢复成了什么样子,真想回京城瞧瞧呀。”钟逸有感而发。
“你来到海津城已有不短时日,想必他早就已经生龙活虎,不见半点儿病态,说不准正日日偷酒喝呢......”陈达斌对霍单也有别样的情绪,他在海津城最困难之际,是霍单带人来此,这才稍稍缓解陈达斌的困状,虽然明知是钟逸的命令,可那时候海津城是龙潭虎穴谁都清楚,他能有这般勇气,的确该嘉奖,这也是为何陈达斌会不顾自己安危去解救霍单的原因。
“确实,就那小子惧内那样儿,也就只能偷偷喝酒了,若是让他家的母老虎逮着,少不了吵架。”钟逸呵呵笑道。
“不管如何,都是为了他好,若真对他不管不顾,这才是害了他呢,一个刚刚恢复的病人,哪能受得了烈酒呢。”年纪越大,对家庭一事越发理解透彻,能够看到手底下夫妻恩爱,陈达斌也跟着高兴,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老话错不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后院起火,这是哪个在外拼搏的男人都不愿见到的事。
“霍单浑身小毛病,他家夫人能够在贫穷时不离不弃与他一同渡过难关,足以看出对霍单的感情,哪怕如今不怎么给霍单面子,可谁都知道,那确确实实是霍单所作所为过分,可在大是大非上,他家夫人眉头都不眨一下,就好比前段时日派霍单来海津城,我原以为难过他家夫人那关,可谁知道人家大方得很,不阻止不说,连半点说辞都没有。”钟逸说起这个的时候,面露佩服之色,这个时代的女子,就只有一种活法,那就是为了她的夫君贡献自己的一人,明知道霍单会遭遇凶险,仍是明事理,的确出乎钟逸意料。哪怕是林雪瞳,都会心生阻止他自己离去的念头,这是女子无可厚非的心思,再正常不过,也正是因此,霍夫人才值得钟逸钦佩。
陈达斌微微点头,同样露出赞誉的表情。
两人沉默片刻,钟逸又取来茶壶:“陈帅,再为您添些水......”
可谁知道陈达斌摆摆手,没有让钟逸行动。
“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嘱咐你这么多嘛,我现在便来告诉你缘由。”陈达斌终于想要说明自己的真实意图。
钟逸一幅认真的神情:“属下洗耳恭听。”
“今日这番话,是我多年经历的积累,我已不像壮年,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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