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信任,其实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凭陈达斌的本事,在白莲教手中,他吃了不止一次的亏,若是再让陈达斌继续担任剿灭白莲教的领袖,怕是要引导众人走向灭亡。
当然,其中不乏兵少将寡的因素,钟逸的确从京城带来了许多生力军,也真是有他们的加入,才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白莲教的猖獗。可探其究竟,是陈达斌的主导方针与侧重方向出了战略性失误,他一直将目光放在白莲教本身,可这些人神出鬼没,很难寻觅踪迹,哪怕将海津城掘地三尺,收获的并非白莲教本营,而是一个接一个的圈套,一次接一次的牺牲。
直到钟逸前来,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若想应对白莲教层出不穷的计谋并不难,其关键因素便是笼络海津城民心,偌大海津一城,漕运官员多少、三卫官员多少,又岂能与基数众多的百姓相提并论呢?
这个话题在很久之前便有过提及,君如舟水如民,水既可载舟,亦可覆舟,诸如得民心者得天下此类的话,一直都在强调百姓的重要性,可哪怕现在,也有很多官员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或许是高处呆久了,忘本了,只将百姓当做敛财的工具,无聊时逗弄的玩意儿罢了。
真有那一日,他们便会清楚百姓的力量有多恐惧,千千万万愤怒的灵魂,一人一口唾沫便是海,淹死几人轻而易举。
不可否认,陈达斌重情重义,对待属下如同兄弟家人,可从某个方面来讲,他与万恶的封建官员又无任何不同,百姓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陈达斌虽不刻意为难他们,可权衡之际,仍是将百姓放在末端,牺牲便牺牲了......
这是他与钟逸的根本区别,钟逸所受的教育与形成的三观不允许他漠视每一条人命,在他眼里,人人皆是平等,皆应的得到尊重,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与终日干活锄地为生的农家汉无异,从生物本质来看,无高低贵贱之分。
也正是因此,钟逸能够将他的出发点真正放在大众上,制定施行一系列为百姓好的政策,这个时代清官少,打心底里为百姓好的父母官更少,所以百姓才会如此拥戴钟逸,将他们心真正回归朝廷,回归大宁......
他们虽是最好糊弄的愚民,却也是最为精明的百姓,谁对他们好,谁又只是弄虚作假逢场作戏,每人都能分辨而出,只有得到切实好处,他们这才能确定一个官员的好坏,毫无疑问,钟逸让他们真正享受到了大宁子民的待遇,而不只是一个个被剥削欺凌的对象。
白莲教终归是不合大宁例法的异教,终有一日要大宁的铁血军队消灭,若那时候他们再与白莲教厮混,唯有死路一条。但他们又有什么法子呢?加入教会为的不过是求得生存,而如今从朝廷颁布的各项救济之策中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他们又何必铤而走险,为了已经拥有的几口米面去奉献自己的性命呢?
再者来说,他们质朴却不普通,家国情怀不止朝中高官会有,他们亦有,若有朝一日外敌入侵,他们中的一些人会毫不犹豫为了大宁贡献自己的生命,这毋庸置疑,所以在大宁的正统与邪教白莲教面前,他们的选择就异常清晰了......
“平日里你我皆有所忙,哪怕所处同一屋檐下,也鲜有交际,更不必说喝酒之类的事了。”北方男人都是如此,习惯将心里话藏在心中,只有借助酒精的作用,才有说出来的机会。
钟逸点点头:“大人日理万机,海津城白莲未除,属下亦不清闲,这种机会自然少之又少,不过正事要紧,能为锦衣卫尽自己一份力,也能为朝廷、大宁解决心头大患,属下就算再过繁忙,都是理所应当,都会乐在其中。”
“你小子这张嘴倒是利索,难怪陛下对你如此器重。”陈达斌哈哈一笑,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真实笑容,虽然陈达斌与钱山一直争夺圣上的宠爱,但对钟逸,他却嫉妒不起来,钟逸是由他一手提拔至此,换句话说,他一直将钟逸当做后辈来对待,这样的关系岂有嫌隙呢?退一万步说,钟逸说到底还是锦衣卫的人,他得到的圣上恩宠越多,在与西厂的对弈中锦衣卫便一直能占据优势,陈达斌不会连这般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陈帅言重了,属下成为钦差不过侥幸罢了,也就是因为陛下见我对白莲教多有了解,这才派我前来。”恃宠而骄,这为官场最大忌讳,钟逸可不会傻到陈达斌说几句夸赞的话,飘飘然连北都找不到了,他要时刻谨记,他不过小小千户,陈达斌下属,哪有资本在陈达斌这位锦衣卫面前夸夸其谈呢?
当然,他清楚陈达斌不是一个气量小的人,他所说之言也是打趣钟逸,可就算如此,钟逸的回答也要面面俱到,不可有丝毫逾越......
“不过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陈达斌目光平静,钟逸根本看不出他此刻在思考什么。
钟逸继续给陈达斌添水,开口问道:“属下愿闻其详。”
“我见过太过半路夭折的天才,他们同样饱受陛下青睐,是人们眼中大宁未来的脊柱,可过早的得到本不该在他们这个年龄的名誉、权利,只会蒙蔽他们的双眼。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便是这个道理,身处风口浪尖下,若再不低调行事,迟早要被摧毁。”
他望了眼钟逸,又道:“就好比你,陛下对你颇为器重,这对咱们锦衣卫来说自然是好事一件,可对于西厂呢?这就是一大劫难呀,谁都知道锦衣卫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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