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信得过我,此次寻仇便延后,白白搭上自己这条性命,可是愚蠢之举。”如今白莲教实力薄弱,她不想损失任何一人,尤其是这么多年追随他的老人。人嘛,感情动物,所处时间越长,仇人都有可能成朋友,更不必说从一开始已经是志同道合的两人了。
张景泉自嘲一笑:“为了他死,不值得,红阳女教训的是,我的确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亲情蒙蔽了双眼,张卫虽为我兄弟,我却也不能是非不分,红阳女你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等所追求便是天下大同,若连自己都不能公平对待,哪又有颜面去要求他人呢?”
燕六在一旁打着哈哈:“老张,你若是这么想就对了,咱们追随红阳女许久,你见她何时出过错,她所做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白莲教与咱们这帮兄弟,你可不能记怪于她......”
“我哪还有这脸呢,只要红阳女不对我另眼相看便好。”张景泉苦涩一笑,怒火滔天早已被羞愧这种情绪覆盖,正因为张卫是他兄弟,他才更要严加约束,昔日救他一命已经是最大的情分。
“你我相聚皆为大义,为同一个目的而努力,我替天下苍生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何说要怪呢?”
这番话说完,在场众人都笑了,不过却在肩膀上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而红阳女则是松了口气,若因为张景泉的蛊惑而使白莲教士气大作,在头脑充血的情况下与锦衣卫斗争,那这个教会也就宣布告一段落了。虽然红阳女是海津城白莲教的总指挥,但这帮男人最容易意气用事,只要情绪到位,就连闯皇宫杀皇帝他们都敢!
“红阳女,先前是我考虑不周了,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做,我等皆听你一人命令,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白莲教在你手上,我们最放心!”燕六也是位识大体的人,发动总攻由他最先提出,现在却又是他第一个与红阳女统一战线。
红阳女望着院中越来越少的白莲教徒,她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若由钟逸一直掌握主动权,白莲教的情形会越来越差,直到在沉默中灭亡。
可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在沉默中爆发也不是绝佳对策,她到底该怎么办呢?平日里说一不二统领白莲教上下的红阳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助,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但自从钟逸到来,彷徨迷茫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接下来小心行事,传教的工作也放一放,让手底下的弟兄们先隐藏好自己身份,绝不能让锦衣卫揪出,至于下次相聚,再等我消息。记住,绝不可冲动行事,尤其是你,燕六!”
红阳女的警告让燕六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憨憨笑道:“红阳女你就放心好了,我燕六保证完成任务!”
“诸位信徒,如今已来到白莲教生死存亡的关头,不过你等要坚信,这是无生老母对你我的磨难,只有经过无生老母的层层考验,才能见到属于你们的黎明,你等向往公平幸福的生活就在眼前,绝不可前功尽弃,让我们共同祈祷天下大同的到来!”
传销与邪教的性质相差无多,都是画一张难以实现的大饼,令手底下奋不顾身的为他们拼搏。单凭一张嘴,自然很难让人信服,其中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利用他们心中的渴望,只要有念想,便很容易陷入圈套,反倒是无所求之人,对他们没有多大兴趣。
可能这就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吧......
“李旭,这两日城门没什么动静吗?”
入夜,钟逸懒洋洋靠在指挥使衙门内后院的亭子中,一只手捏着秀气精致的酒盅,目光望向月光下波光凌凌的池塘,水中时有动静传来,想必是鱼儿踊跃,在池中嬉戏吧。
盛夏之后便是夏末,海津临海,夜里温度不低,却也不像前段时日使人大汗淋漓,甚至钟逸还要添件衣物,才能抵御吹来的冷风。
李旭时刻不离钟逸身边,若钟逸有任务相派,那自然另说,反正只要李旭闲着肯定会守在钟逸身旁,哪怕是指挥使衙门内,他都谨慎非常,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丧心病狂到硬闯衙门刺杀钟逸呢?
“没有,一切正常,除了起初几日百姓时常围观外,后来那股新鲜劲儿也少了,来往行人对此视而不见,已经习以为常了。至于什么可疑人员,城门处一直有锦衣卫守着,至少他们没有发现......”
“喝两口?”钟逸从亭中石桌上的酒壶中为李旭斟满一盅酒,他从一开始便已经备好两个酒盅,看来是早有心与李旭共饮一杯。
李旭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钟逸对面,锦衣卫的糙汉子们都是些好酒之人,能达到一见美酒就走不动道儿的程度,所以李旭哪舍得拒绝钟逸的邀请呢。
“既然大人盛情相邀,那属下却之不恭了。”李旭一股脑干了一盅,不愧是钟逸这样身份喝的酒,入口甘甜,入胃温暖,的确是酒中佳品。
钟逸瞥了他一眼:“拉倒吧,馋酒就馋酒,还如此冠冕堂皇,我就说了三个字,这就算作盛情邀请了?”
李旭嘿嘿陪笑:“喝酒嘛,就应当是两人一起,大人独自一个人很快便没了兴致,不过与属下一起,可就不一样了......”
“哦?依你的意思,看来我还应当感谢你咯?”
“那倒不必,只要大人日后喝酒想着属下便好。”李旭殷勤笑道。
两人相视一眼,又一盅酒下了肚。
这段时日颇为繁忙,所以少了许多喝酒消愁的机会,说愁,其实也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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