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什么年龄段就有怎样的感悟,若黄三石在郭友这般年纪遇到这回事,谁知道他会有怎样的举止,不过可以想到的是,绝不会善了。
李旭顺其自然,黄三石没有找他的麻烦已经是谢天谢地,他当然不会蹬鼻子上脸自寻苦恼,一众漕运官员在凉亭内乘凉,而他们锦衣卫的人则在烈日的曝晒下直直站着。
算算时间,已经接近午时,午时一过,犯人立马斩首,这是大宁定下的规矩,没有人能够改变。
正位而坐的黄三石也失去了喝茶的兴趣,哪怕李旭等人没有烦他,可只要他们在身边,总有丝毫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祟。
他抬头望了眼空中的烈阳,又看向围聚的官员,开口命令道:“该把囚犯从监牢里提出来了,多派一些人,避免百姓围观而耽搁时辰。”
“是,总督!”其中一位立马动身,从漕运监牢到郊外刑场有不短距离,虽然还有时辰,可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麻烦,提早动身总没有错。
他一走,黄三石坐不住了,携众人前往主刑场,他正坐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作为监斩官,要主持刑场中大小诸事,既是为了让他发号施令显而易见,同样也是彰显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黄三石要有一个显眼的位置。
高台上黄三石正襟危坐,面前摆放案牍,案上有一令筒,里面每一木令牌上都写了大大的斩字,只要黄三石扔出令牌,刽子手便可以行刑,一条人命就这要烟消云散......
黄三石坐下没多久,已出了一身的热汗,如今时辰是一天当中日头最烈、最燥热的时候,多年以来养尊处优的黄三石哪有过这个经历,不过也怪他,本来凉亭上休息的安逸,非要主动前来,热死也是自作自受。
他右手挡在脸前,令那张老脸少受一些曝晒,不过效果微弱,依旧热气腾腾,没有丝毫好转。近旁一名官吏很有眼色,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扇子,在黄三石身旁微微煽动,一阵轻风袭来,令黄三石有所缓解,他扭头望了眼这位年轻人,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又将他的模样记了下来。孺子可教也,为官之道就在于随机应变,别以为大献殷勤是一件坏事,这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一步步爬上想要的位置,没有人在乎你之前的经历。
在黄三石走后,李旭等锦衣卫光明正大义正言辞的进入凉亭,这凉亭可没有规定锦衣卫不得进入,既然漕运一众官员已经离开,那也该轮到锦衣卫享受片刻的清凉,今日太阳的毒辣连他这群武夫都受不了。
李旭落座黄三石方才的位置,几个石椅上皆有坐人,这些都是李旭的心腹属下,在李旭面前不需要有任何见外,这也是多年来养成的亲近与默契,就像钟逸和李旭,如果不曾共事,也未有今日的关系......
“大人,您说黄三是不会为难咱们吧?”
李旭不解问道:“为难?为何为难?”
“就您刚才那一番话,这不是摆明不给他漕运总督这个面子嘛,而且还是在他的地盘,我就怕他秋后算账。”漕运衙门里都是一把人精,可锦衣卫也不差,武夫虽是迟钝,在某些方面不敌文官灵活,可多年来的交际还是让他们养成了瞧人脸色的习惯,黄三石方才的表情可不好看......
李旭哈哈一笑:“你倒是心细,我都快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你这时候提出来了。”
那人听不出李旭话中之意是贬还是褒,他嘿嘿笑道:“属下这不是担心咱们的安危嘛,这刑场内都是漕运的人,若是他们想对咱们做什么,还是轻而易举的。”
“放一百二个心吧,有我在,没事的。”李旭很是自信,这份自信来自于他背后的钟逸,对黄三石的了解同样是他的底气,在李旭与黄三石的接触当中,得知他并非嚣张跋扈狂妄自大之人,他更像一头老谋深算的狐狸,有仇不会当场必报,但一定积压在心底,不耐其烦的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只要一有松懈,便发出最为猛烈的进攻,让仇人死无葬身之地。
很明显钟逸这时势头高涨,黄三石不可能对他动手,连带着自己这帮下属也是安全的,若有朝一日钟逸遭到折贬,那他毫不介意踩上一脚。
但钟逸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至少在海津城时钟逸一直都是安全的,到了京城,黄三石只能放弃,连自己的底盘都没有动手的勇气,更不必说在人生地不熟的天子脚下了......
囚车从漕运衙门迅速赶往刑场,由于正值中午,路上行人寥寥,这大大提高了他们的赶路效率,不用多久便能赶赴刑场。
漕运衙门一行队伍,最前方是一名魁梧大汉,他骑马率先开路,之后跟着的便是被马拉着的囚车,囚车由木头所制,四周皆无遮挡,犯人头戴项械、双手被手械控制、双脚也有足械的加持,虽无人在其近旁,但他的身子四肢被械具牢牢控制着,没有一处可以自由活动。
他发丝又长又乱,在风中如杂草一般飞舞,看起来凌乱无比,其周围还有苍蝇嗡鸣,一个脏字,便可形容他此刻的状态,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无丝毫不适。
囚犯眼皮时抬时放,一张血迹污渍交杂的脸显得很是慵懒,他哪不清楚此行的终点呢,只是他早已想到了有这么一日,一刀下去,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他亦永久解脱了......
可怜,哪怕到临死之际,都不知为别人当了替死鬼,不过就算知道,又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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