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坑,就是沼气坑。
沼气这东西就不必多说了,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言以蔽之,就是各种有机物质,在隔绝空气、适宜的温度以及酸碱度下,经过微生物发酵出来的一种可燃气体了。
从这些产生条件就可以看得出,这东西在一些墓葬里、地下遗迹里非常常见,或者说,绝大多数墓葬里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沼气存在,只不过形成沼坑的不是很多罢了。
这东西对于行家里手来说,威胁程度并不高。
没有明火,发生爆炸的概率很低,老手下墓,事前工作都做的很足,遇到沼气坑十有八九都能提前发现,掐灭明火,随身都带着规避毒气的家伙事,中招的可能性极小。
在这个上面栽跟头的都是些愣头青,进了墓葬,眼睛里全剩下金珠玉器和一件件瓷器了,哪里还容得下别的,跟头蛮牛似得冲上去蛮干,一颗烟头子就能把一伙儿人全都炸上天。
基于这一切,我的第一念头是——不可能!!
干我们这行的,时间长了,人都特相信自己的直觉,有些老油子闭着眼都知道下墓以后该从哪里走,如果只是个沼坑的话,怎么会让我浑身发毛?
双手撑在门上的那一刹那,我真的感觉耳边阴风呼啸的,好似阎王爷在冲着我窃笑似得,那种死亡感是如此的强烈与真实……
张歆雅神色依旧萎靡,看来绾娘儿把阴阳眼借给我确实付出极大,以至于到了现在她整个人都病恹恹的,费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走上前来,仔仔细细的观察,甚至用上了打火机,把老白吓得差点萎了,好在没有起火,也没有发生什么爆炸。
折腾了片刻,她还是特肯定的给了我一个结论,说没错,后面一定是个沼坑,有些地方跟上了霜似得,都起硝了,不是沼坑还能是什么?
她说的肯定,我只能姑且信之,并且按照她的说法进行推论,琢磨什么样的手段可以在我开门刹那,直接引爆后面的沼坑,进而把我炸上天。
“明火,至少是需要明火的。”
我想了想,脸色变了,将几人拍开,将跟脚处的地板全都撬开,而后又把淤泥清理了一番,伏在地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道石门下面的缝隙里,压着一个小小的石片,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东西!
仔细看就会发现,石片材质和这里用的石料截然不同,呈现出一种灰黑色,边缘有点像贝壳的断口处……
燧石!!
“缺大德了!!”
弄清楚这里的端倪后,老白破口大骂起来:“这是哪个老阴逼干的好事呀,他娘的也不怕子孙后代都没pì_yǎn子,明知道后面有个沼坑,却在门缝底下塞个燧石,只要一推门,石门压着燧石在地上摩擦,但凡蹦出一丁点的火星,哥几个全都得被炸上天,一个都活不了!!”
确实,那场面想想就恐怖,虽然没真切看到门后那个沼坑的规模,但闭着眼也能猜到必定不会小了,隔着老远呢,我们这里的土都析出了硝,一旦被引爆,活命是别想了,哥几个估计一下子就碎了,变成漫天碎肉,撒在这片遗迹的每一个角落里……
老白在那里叫骂,鹞子哥和我师父他们原本面色不太好,可渐渐的,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老白骂着骂着隐约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叫骂声戛然而止,一下子没缓过劲来,连连咳嗽起来。
我黑着一张脸望着这厮,咬牙切齿的说道:“祸不及子孙,骂当事人就完了,连带着子孙后代也咒,缺不缺德?你倒是过来扒开老子裤子看一看,老子有没有pì_yǎn子?”
老白讪讪道:“那个……不是故意骂你的,就是最开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骂顺嘴了……”
我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和他追究了,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
其实,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
如果说这道门上的机关是那种非常复杂、非常精密的,譬如说利用了自来石、千钧臂等力学结构,那机关一定是建造这片遗迹的时候就造好的,只能是三眼国自己的杰作,是为了防止外人轻松进入这里。
可是眼前这个……甚至都说不上是机关,就是在下面的门缝里塞了一块燧石,看起来更像是随手为之,却异常隐蔽,极其猥琐与毒辣,我今儿个要不是稍稍谨慎一点,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在这。
这种行为……说实话,有点缺德,好似闲的没事儿干了,临走的时候随手塞个小东西,给后来者留一个大大的“惊喜”,贱的无边无沿……
且,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门后的沼气坑。
三眼国会在自己的重地边上弄这么一个沼气坑么?味道难闻不说,一见明火就给人都炸飞了,多危险啊,除非他们是脑残,不然不会搞这种丧心病狂的设计。
所以说,沼气坑只能是天然形成的。
问题来了,三眼国还存在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允许重地外出现沼气坑的,即便偶然形成,也会立刻清理掉,这个坑只能是在他们灭亡后出现的。
没有沼气坑,燧石压在门下就毫无意义,所以说,干这事的这人来的时候,三眼国已经灭亡,沼气坑已经存在了。
据我所知,几千年来,只有一人确切进入过这座鬼城,这个人就是——终结黑雾作乱的那位天官!!
涉及到老祖宗,我只能绞尽脑汁的为其洗白这种恶行了,沉吟一下,就说道:“师父,你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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