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
几颗硕大的脑袋成了无主之物,重重砸在地上,像是皮肉一样,还弹了几下……
粘稠的血液顺着门缝滚落下来,与冰结合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妖冶美感。
张歆雅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坐在森寒的冰面上,与我一起静静看着老白。
老白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已经结上了一层幽蓝色的寒霜,以至于面孔都显得有些朦胧,我好几次试图帮他合上双眼,总也不能成功,也不知是被冻僵了,还是在用那双狠狠瞪着我的眼睛无声的发问。
鹞子哥满身的血腥气,喘息声沉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狂野的兽性,手中拖着半片怪物留下的尸体,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那怪物是最早被无双一陌刀劈死的,一些内脏兀自耷拉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扑通!
他将怪物的尸体摔在地上,手里沾血的短刀胡乱在衣服上擦拭了几下,转头从尸体上割下两块血淋淋的肉,都不及我阻止,捏开老白的嘴巴就将之塞了进去,一直将之捅进了喉咙眼子里才作罢。
“你这又是何苦?这个时候碰他会惹祸上身的。”
我昂头看了鹞子哥一眼,垂头道:“这不过是关中的旧俗罢了,老秦人好斗成性,嫉恶如仇,若家中有人遭他人杀害,子弟必引白人暴起杀之,割仇人血肉,置于亲人口中而下葬,以为能消弭死去之人的怨气,其实就是迷信的说法,商鞅变法之后,禁止老秦人寻私仇,这种旧俗也就随之消失了,你这样做没什么用的。”
鹞子哥咧嘴一笑,又割下一块肉塞进自己嘴巴里,嚼的“咔嚓咔嚓”作响,以至于那笑容看起来也有些狰狞了。
无双从包里取出了肉线和纱布,蹲在我身边低声说道:“惊蛰哥,你头上开了口子,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都想死是不是?这个时候还碰我们两个干嘛?”
我有些毛了,可看到无双浑身是血的惨淡模样后,那股子邪火又无声的熄灭了下去,只是下意识的往老白身边靠了靠,认认真真的看了几人一眼,牢牢的记住了他们的样子,这才轻声道:“那道墓门挡不住那些东西的,迟早还是要扑进来,那条黑蛇既然从这里穿行而过,说明这里肯定是有路的,我刚刚大概看了一眼,主墓室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墓门,但是路肯定不在那两道门后面,你们就不用去那里找了,门后是左右两个耳室,李嗣业的沉眠地虽然不像许多唐朝的勋贵一样,开山为墓,大气磅礴,但他是唐人,唐墓的特点还是有的,耳室最大的作用不是埋人,而是拱卫墓主人,左右耳室不布置机关,但最是坚固,拿炸药都炸不开,就是两个巨大的陷阱,甚至是困局,万万不可进去。
我一直没跟你们仔细说过,武则天和李治的乾陵之所以人们破不开,是因为那座墓的方位是颠倒过的,人们都以为自己找到了主墓室的口子,在那里狂轰滥炸,殊不知,他们炸的是耳室入口,这就是唐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记住了,乾陵唯一的生门在屁股后面,那里有一条河,从河下打盗洞,能直接打进主墓室里面,所有的陪葬品都在那里!
以前不和你们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对乾陵一直很感兴趣,一座墓葬里埋着两位皇帝,该是何等规模,嘿嘿,那座墓是礼官造的,监守自盗是礼官的大忌,列祖列宗哪怕饿死也没想过去刨自家建造的墓葬,现在没关系了,从这里出去以后,你们就去掏了乾陵吧,把真武祠好好修缮一下,然后各奔前程去吧……”
寒气不断在我身上蔓延,我的脖子都已经不能动了,我能感觉得到,阎王爷的使者离我不远了。
无双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喃喃道:“惊蛰哥,那你……”
“我就不走了,也走不了了,老白一个人留在这儿太孤单,我的命都是借的他的,留在这儿陪陪他也是应有之事……”
我靠着冰棺笑道:“这儿也是个风水宝地,大唐名将李嗣业也在这儿,有这么个地方安身,不错!”
张歆雅二话不说,直接脱掉了鞋子,卷起裤管,露出白皙的小腿,腿肚子上却鲜血淋漓,大大咧咧的把脚丫子往我腿上一搁,笑道:“就你走不了了么?老娘也走不了了,陪你在这儿待着吧。”
白生生的脚丫子在我腿上晃荡着,我却愣住了,因为……她的脚趾上,也弥漫起了幽蓝色的光芒……
“都怪我……”
小稚垂头道:“要不是推着我跑,歆雅姐姐也不会被那些东西抓到腿了……”
“该死的活不成,该活得死不了,操心那个做什么?!”
鹞子哥哈哈大笑道:“吃肉吃肉,兴许吃了这肉就好了呢?”
说着,他手里攥着一块血淋淋的肉一把塞进了我嘴里。
血腥味在口腔里激荡,我却没有直接吐掉,脑子里只剩下了小稚的话。
难道说,只要被那些东西伤到,寒毒就会进入身体?
我看向无双,他的肩膀上也被抓伤了,还有小稚,小脸蛋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就这样被一网打尽了?
我有一种荒唐感,目光在几人身上游离着,原本杂乱的思绪和许许多多的担忧一下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求同生,但求共死,我一直对这话嗤之以鼻,认为这话是当代恶臭青年在喝大以后的专属,话从口出,犹如屁入天地,臭过一阵也就散去了,而现在,当我脑海中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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