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活不成了,就跟神经错乱了一样,不停的喃喃自语着,却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也不用仔细去听,闭着眼睛都知道他在疯狂的问候黄老邪祖宗十八代所有女性成员。
茶几上一大盒子纸巾眨眼工夫就被他造光了,粗糙的纸巾把一张脸蹭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粉色,人到中年不得已,哪怕有一副好皮囊的也阻挡不了岁月带来的油腻感,脸蛋子或多或少松弛下垂一些,配合着这种诡异的颜色,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副猪尿泡,他对此浑然不觉,每次觉得擦拭差不多了,都会用手掌挡住脸,仔细嗅一嗅脸上的味道,然后便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继而抽出纸巾继续狠狠擦拭自己的脸。
张歆雅破天荒的同情了老白一把,忍不住出言提醒道:“纸巾是擦不掉那味道的,你得去洗把脸。”
老白在茶几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齿的去了洗手间。
颜婆臊的满脸通红,浑身不自在,给我们倒了茶水,又拿了包好烟放在桌子上,让我们先休息着,而后羞愧难当逃也似的离开了,只说自己出去打听打听消息,看看是否有所收获。
对此我很是理解,人家好心好意来帮忙,结果照脸就崩了个屁,最关键的是西瓜吃多了,屁股上没个把门儿的,难免夹带点私货出来,这已经不是恶心了,而是诚心糟践人,搁我是主人家也得羞愤至死。
颜顺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被姐夫炸的差点鸡飞蛋打,非但没有翻脸动手,依旧在尽心尽力的帮忙,他姐出去打听消息,他就留在这里招呼我们,这屋子很大,总有两间干净闲置的,用他的话说,平日里他姐夫不是这样的,是个很好的人,为人豪爽仗义,总有朋友在家里出出入入的,为此专门留了几间房,床单被褥全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姐洗换的很勤快,让我们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把车上的东西拾掇下来,颜顺已经切了两斤猪头肉和卤肉,还有一些小菜,拿了两瓶酒招呼我们吃饭。
山里的日子很清苦,除非特殊时日,我师父是不准饮酒的,吃饭也难见荤腥儿,这种油汪汪的猪头肉最合口味,酒肉的香气飘的满屋子都是,把窝在洗手间的老白都给勾搭了出来,三两猫尿下肚,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惫懒跳脱样子,牛皮吹的震天响,在他的故事里,不顾因果斩龙子脉的事儿和我没半毛钱关系,全都是他一人干下的。
颜顺生在这种家庭里,多多少少会受到点熏陶,对这些事儿极感兴趣,听得眼睛亮晶晶的。
吹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听你吹牛的人信以为真。
颜顺明显是相信了老白的屁话,把我们当成了无所不能的活神仙,张嘴就说我们能不能再帮个小忙,给他姐开两副神药,让他姐有个一儿半女的,两口子这都结婚快二十年了,没一点儿动静,他姐为这事儿都快疯了。
这主的想法很简单,佛家有送子观音,道家也有个类似的张仙,我们既然是侍奉这些神仙的,想必也应该有这样的本事,不外乎就是效果没有神仙那么好罢了……
老白吹不下去了,俩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大概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实在的角色,连酒后吹的牛都信。
眼看着场面就要冷了,忙着招呼一只猪蹄儿的小稚忽然抬头说道:“放心吧,你姐会有孩子的,顶多一两年的工夫就能心想事成,你不用着急,这是她命里应有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和隔壁那位有没有关系了……”
她擦了擦小嘴,还准备说,被我戳了一肘子,这才想起我的嘱咐,吐了吐舌头,低头不敢吭声了。
显然,她从颜婆身上看到了一些画面。
但是这话又让我不得不多想,颜婆会有孩子,但不一定是黄老邪的?
我看这夫妻俩关系挺好,不大可能会离婚,黄老邪应该也不是绿了,也就是说……黄老邪会死?
颜顺比我在洗手间朝着我不停的挥手:“不是那儿,是这儿!!”
我迟疑着跟了过去,洗手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盆子老白洗脸用过的脏水放在马桶上。
颜顺指着那盆子脏水让我看,说水不对劲,
我看了一眼,水还是那水,老白不知道打了多少肥皂,上面漂着一层厚厚的香皂沫子。
“这没什么不对劲的呀!”
我蹙眉询问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不是,你再仔细看!”
颜顺搓了搓胳膊,一阵恶寒的样子:“那些泡沫里面有东西,而且正在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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