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破罐子破摔一样地欢快地朝边静玉挥着手。
边静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等游街的队伍走出去很远,边静玉还不断地回头看。
沈怡连灌了一壶凉白水,才叫脸上的热度下去了一些。
游街还没有结束,但他们一行人却不在酒楼待了,姚母先领着姚和风告辞,苏氏也领着女儿和儿媳妇回了家。沈怡本来犹豫着要不要送家里的女眷们回府,却被苏氏朝着鲁氏的方向推了推,说:“给你个任务,把你伯娘平平安年送回家吧。”沈怡觉得自己亲娘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迫不及待去了边府。
鲁氏拉着沈怡的手,说:“我记得你娘最喜欢玉簪了,是吧?”
“是啊。”沈怡说。
鲁氏意味深长地说:“聚宝斋的玉饰是整个京城做得最好的。”
沈怡很有几分机灵,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鲁氏的意思。鲁氏这是在提醒他,莫要忘记去亲娘面前献殷勤,送根聚宝斋的玉簪就很好。沈怡和苏氏是亲母子,原本不需要如此客气,但最近这些日子,沈怡待在边家的日子比较多,也是苏氏为人大气爽朗,否则她说不定要觉得沈怡有了媳妇忘了娘了。
鲁氏希望沈怡对边静玉好,但年轻人难免会不谨慎,又怕他会因为边静玉忽略家人。鲁氏之所以提醒沈怡,也是有私心的。要是沈怡真“有了媳妇忘了娘”,沈家人心里能高兴?时间久了,他们难保不会迁怒到边静玉身上。即便沈家人不是这么小气的人,鲁氏却觉得不和谐的苗头都应该提前掐灭。
沈怡明白了鲁氏的一番苦心,满是感动地想,他丈母娘也如此善解人意啊!
鲁氏和沈怡急匆匆地回了安平侯府,是因为对于状元来说,游街的最后一站,就是被礼部的官员和榜眼、探花送回家,之后的送榜眼、送探花等流程就都和他没有关系了。边静玉从马上下来,家人们和沈怡都已经在府里等着了。安平侯正想要和状元儿子说说话呢,鲁氏的坏脾气又冒出来了,打断了他们父子俩,没好气地说:“静玉,带怡娘去你院子里坐坐吧。侯爷忙着呢,哪有时间陪你闲聊!”
安平侯:“……”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边静玉穿着绯色的状元袍,拉着沈怡去了顺安院。
走到半路,边静玉瞧见了一处花架。这会儿花开得正好,花架下有一点空隙,他拉着沈怡躲了进去。两个大小伙子站在花架中,气氛一下子就暧昧了起来。边静玉用星星眼看着沈怡,眼中仿佛藏着无限的期待。沈怡一下子就荡漾了起来。他想,静玉这是在索吻呢,还是在索吻呢,还是在索吻呢。
“别闹。”边静玉把沈怡的脸推开了一些,“有正事要和你说呢。”
“说什么?”沈怡无比温柔地看着边静玉。他看得是那样的全神贯注,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很显然快被边静玉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哪怕边静玉说他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毫不犹豫会答应了。
边静玉仿佛有些害羞,张了张嘴,好像有些说不出口,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沈怡心想,静玉要说什么呢?哦,肯定是要说他们的亲事了!如果他对静玉说,他们的母亲已经把他们成亲的日子定了下来,只等着两家按照世俗礼节走礼了,边静玉会不会高兴地跳起来?这全都是他的功劳啊,在静玉进宫面圣时,他就把所有的事情悄无声息地搞定了,静玉一定会特别感动吧?
沈怡鼓励边静玉说:“说吧,我听着呢!”
边静玉越发期待地看着沈怡。沈怡又想,静玉这样子瞧着是要告白啊!虽然他们在这之前就已互通了心意,但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这是静玉考上状元的日子,也许静玉想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再次郑重地表明他的心意?戏文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唱词,男人对心上人说,待我功成名就时就来娶你。中了状元的边静玉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能算是功成名就了。于是沈怡也满是期待地看着边静玉。
边静玉似乎有些紧张,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的耳尖有些发烫呢,说:“我……我中状元了,这应当没有辜负你们的期待,也没有给你们丢人。所以,我……我能不能……就是那个……”
沈怡握住了边静玉的手,用眼神安慰着自己的心上人。
边静玉察觉到了沈怡的安慰,深吸了一口气,道:“虽说,这事由我提出来,似乎有些不规矩,但我和你这样的关系,我不必在你面前瞒着……所以,你能不能帮我试探一下你爹,看他愿不愿意……”
等等!这关我爹什么事?沈怡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我中了状元,可以提前加冠了,不知道伯父愿不愿意给我取字。”边迷弟害羞地说。
沈怡:“……”
爹,没想到我成亲路上最大的障碍竟然是你!
第92章
沈怡不忍打击边静玉,试探着说:“你……读过我爹的诗文吗?”
边静玉用力地点了下头,崇拜地说:“当然读过!妙笔生花,叹为观止。”
见边静玉如此推崇沈德源的作品,沈怡一时间都有些不忍心告知他真相了。他旁敲侧击地说:“你看我爹写了那么多诗文,难道就没发现什么吗?别的不说,只看他诗文的题目……你好好想一想啊!”
沈德源诗文的题目大都是“某年某月某日赠某某”、“某地遇某某”、“游某地风景有感”、“得某某小诗一首,写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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