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平时就有点嘴贱,一句话能把人点爆,叶南期一想到等着他们俩的那两尊神,顿时觉得头又大了,连怼回去的心思都没了。
两人心里都十分抵触,却又很清楚一件事。
各自的妈是各自的克星,这婚结不结可能由不得他们俩了。
叶南期的少年时期,过得比较凄惨。他家搬家后不到一年,叶父开车去学校接家里的小妹回家,路上碰到货车逆行,出了车祸。
他爸死死护着小妹,受了重伤,在医院里拖了几个月便没了。小妹至今仍躺在医院里,两条腿废了,眼睛也瞎了。
如果一切到此为止,绝望就该有尽头。可惜上苍并未停止它的玩笑,没过多久,偷偷辍学分担母亲养家之苦的姐姐被星探看中,进了娱乐圈,前途正好,不久却突然爆出各种负面新闻,làn_jiāo、吸毒、借高利贷、赌博,每一项都能把人推向风口浪尖。
不堪重负的姐姐跳楼自杀,随后家里又涌来一堆要债的打砸辱骂。
叶南期他妈妈当场就厥了过去,差点就再也没起来。
辗转这么多年,以前关系极好的两家都丢了联系方式,还是几个月前才意外重逢。
他爸在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j-i,ng神有点崩溃,极为脆弱,主心骨成了叶南期,这几年来,叶南期破块皮都能把她惊到落泪。
因为叶南期进娱乐圈的事,母子俩还冷战了一年,这才和好不久。
沈妈妈十有八九已经把结婚的日子都和这往昔的闺蜜说好了,他妈肯定很高兴。
叶南期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的头真的快要炸了。
相比之下,和情敌睡了的尴尬都无伤大体。
到达两位女士等待的包厢前,沈度先带叶南期去换了身衣服,否则那一身狼狈地上去,叶妈妈可能会吓进医院去。
上楼时叶南期的脸色还有点僵冷,进了门将口罩摘下来时,脸上已经带了柔和笑意。沈度最烦他这副笑意盈盈的虚伪模样,皱着眉站在一边。
叶南期手法娴熟地沏了两杯茶,站到他妈的背后给她捏了捏肩,温声叫:“妈,伯母。”
叶妈妈眉目温婉j-i,ng致如画,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只有白发。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含笑看了看沈度,叹息着道:“我们南南也找到照顾自己的人了。”
叶南期在他妈开口前还想垂死挣扎,然而一肚子的话在碰到他妈柔和的眼神后全部哽在了喉间。
无论会不会刺激到这个命运悲惨的柔弱女人,他都不忍心让她失望——至少不要这失望不要来源于自己。
沈度没料到叶南期不战而屈,气得吐血,面对两个长辈的注视,大着胆子道:“妈,刚才我就说过了,你们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话音一落,沈妈妈的笑容逐渐消失,却没在叶妈妈面前发作。
她握着闺蜜的手笑了笑:“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脸皮薄,很害羞,我出去和他说两句话。”
叶妈妈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扭头不安地看向儿子。叶南期的脸色不变,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没事,您放心,别多想。要吃点茶点吗?这儿的茶点还不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宛宛应该会喜欢,您可以带点去看看她。我最近有点忙,可能去不了医院。”
几句话暂时转移了叶母的注意力,叶南期暗暗擦了把汗。
叶南期温声安抚母亲的同时,沈度正在挨骂。
沈妈妈做事风风火火,教育儿子也不含糊,左右看看没人,秀眉一挑:“沈度,我和你爸从小怎么教你的?男人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南期有意见,不管你们是怎么回事,你既然已经和南期有关系了,就必须对他负责。你他妈还敢做不敢当了?!”
沈度不好提醒他妈他妈就是她,头疼不已:“妈,我不喜欢他。”
沈妈妈道:“哪家不是从不喜欢开始处着的,再说你不喜欢我喜欢。”
沈度耸耸肩,道:“那您直接收他当儿子好了。”
沈妈妈大怒:“南期他爷爷把你爷爷从战场上背下来过,你爷爷临终前都还记挂着这事,他们家现在过得不好,南期又倔,我想帮把手都暗里推三阻四的,当年叶家帮了我们多少次,关键时刻我们却没帮他们家,我和你爸心里都还愧疚着,别说是你和南期睡了,就当是报恩,你也必须得给我把婚给结了!”
恰恰不巧,叶南期家里j-i飞狗跳时,唯一能帮忙的沈家也出了事,差点一家吃牢饭。
沈度心里本来就复杂,听了这话,有点哑然。
好半晌,他才拧着眉问:“那要是叶南期不同意呢?”
如果说沈度是底线的话,叶南期可以为了他妈妈和他妹妹把底线往沈度身上挪一挪。
他妈妈受过太多苦,身体j-i,ng神都不好,他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也不敢做任何可能刺激到她的事——至少明面上不敢。
这桩亲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来了。
沈妈妈生怕两人反悔,第二天就催着他们去领结婚证,节奏太快,叶南期莫名有种上了贼船难下的感觉,去领证的路上,心情活像要去殡仪馆,好半晌,才重新找回自己虚伪的笑容,一字一顿道:“aa制。”
沈度礼貌颔首:“正有此意。”
领了红本本,叶南期才打开手机——事实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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