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侧过身,摇了摇头:“像李家那帮人一样的蠢货,总是占大多数,没必要在乎。再说,名声换命,不亏。”
周泽沉默了一会儿。他盯着天花板,忽然深吸一口气:“那我呢,我在公调前临阵脱逃,把你扔给大哥。你生气吗?”
李寄愣住了。
周泽转头看他,心怀忐忑又不愿人知,硬是绷出了一张冷漠脸。
李寄眨了两下眼睛,迟疑道:“大少说,是他不希望你卷在世家纷争里,硬是把你送出去了。”
周泽:“……”
哥,你故意的吧?你要是想瞒着,怎么不和我串供呢?
两人相对无言,李寄心情有点复杂。
说实话,他应该生气,但其实没有。似乎事情过去得太久,当初的些许失落已经模糊不清。他能理解周泽当时的犹豫和无措,要对密友下手,很需要点心理素质。再说,一年的生活并非多不如意,至少周淳是个相当不错的dom,除了太严格……等等,我在想什么?
李寄眼角抽了抽,周泽侧身正对他,说:“对不起。”
“诶?”李寄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往后挪了一点,“不不不,主人。呃,没关系?”
周泽认真地看着他:“真的?”
李寄笑了,点点头:“真的。”
周泽长出口气,抬手lu 了把额发。他看着李寄毫无芥蒂的表情,复又紧张起来。
幸好光线暗淡,谁也看不清周泽的脸上的颜色。周泽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咳了声,偏开了视线:“那么,我们……”
李寄:“?”
周泽神情严肃地看着床那头的墙壁:“我xi……”
李寄茫然道:“什么?”
周泽猛地一动,把视线移回来,落在李寄脸上,飞快地说:“……想让你选一个安全词。”
李寄:“啊?”
周泽松了口气,脸色一变,带了点高傲的冷淡:“奴隶,你这是什么反应。你需要一个安全词。”
这人进入角色好快哦,李寄心想。
但这种表情确实很能勾动李寄的神经,他自然而然地垂下视线,答道:“是的。”
周泽有点懊恼地揉了揉鼻梁,李寄半天没等到下一句话,忍不住抬眼看他:“主人?”
周泽立刻松开手:“你选吧,选一个你喜欢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低声说:“一会儿你要是不愿意,就可以喊停了。”
偌大的主卧里只开着一盏不甚明亮的台灯。
周淳把弄脏的衣服扔在门边,冲完澡出来,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朝书架走,未干的水珠滴在柔软的地毯上,泅开小小的深色印记。
他在每场调教结束后,有些固定的习惯——抽烟,洗澡,看一会儿书。这对于永远紧绷着神经,维持周家家主面目示人的周淳来说,是最放松的时候。
通常在种时候,奴隶应该已经收拾好自己,在躺椅旁跪着,充当茶台烟灰缸什么的。这次扶手边是空的,周淳觉得有点别扭。
周淳看书的口味很杂,古今中外、政商文史,甚至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野史,占满了一壁书柜。他随手抽了一本,在躺椅上坐下,把书翻开,看了两页又翻回封面去——《爱的徒劳》。
周淳想起了什么,把书哗啦啦翻到最后。尾页前卡着一张对折的白纸,当初没当回事,随手夹在这儿的。
纸的开头写着四个字“主奴契约”,一大堆条文后签着两个名字,一个笔力刚劲的“周淳”,一个笔锋漂亮的“李寄”。
一年前的公调,做戏做全套,他们拿出过一纸契约公开展示。但那版契约非常过分,里头的惨无人道,就差明说玩死玩残不论了。这一张则是后来签的,在公调结束半个月后,周淳向李寄提出维持主奴关系,重新签订了契约,明确列出了双方的责任和权利,末尾写着主奴关系在周泽归国后解除。
周淳心想,最后这条真有先见之明,阿寄这么诱人,差点舍不得。
他把契约夹回去,耐着x_i,ng子看了一会儿,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扶手,总觉得手边少个玩意儿。
周淳略有不耐烦地起身,把书扔在桌上,转身走向里间。
书页被衣摆带起的风吹动,徐徐停在了某一页——
“亚马多:我爱上了那被她穿在她的卑贱的鞋子里的更卑贱的脚所践踏的最卑贱的地面。要是我恋爱了,我将要破坏誓约,那就是说了一句虚伪的谎。虚伪的谎怎么可以换到真实的爱呢?爱情是一个魔鬼,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罪恶的天使。可是参孙也曾被它引诱,他是个力气很大的人;所罗门也曾被它迷惑,他是个聪明无比的人。赫剌克勒斯的巨棍也敌不住丘匹德的箭镞,所以一个西班牙人的宝剑怎么能够对抗得了呢?”
15.
凉风吹得银杏叶簌簌地响,周泽翻身下床去关了窗户,赤裸的身躯有如古希腊的雕塑。
李寄坐在床上,预感到了什么,没来由地感到紧张。
“想好了吗?”周泽回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昏暗的光影里,他的眼睛尤其黑,仿佛满含深不见底的yù_wàng。
周泽扬起下巴,笑容收敛,十分严肃:“奴隶,你的安全词?”
李寄沉吟片刻,问道:“可以用‘阿泽’吗?如果我想停止,就不再称呼您为主人。”
一般来说,sub想选什么选什么,但周泽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说不定在某种时刻,我会要求你这么叫的。所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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