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的膝盖在颤抖,他几乎要放弃了,但是,终于在最后的一分钟,他鼓起了最后的力气,转身就跑,不辨方向,跑到哪里都好,只要不再看见他们了!他情愿渴死在沙漠里,也不愿向人卑躬屈膝地哀求什么。
有什么东西牢牢地抓住了他,路易惊慌之下开始拼命地挣扎,可是,他微薄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去抗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什么东西捆绑似的困了起来。
"救命!救命!"他以为自己是在大声狂喊,实际上他只是在无力地呻吟,"救救我......救命......救救我......"
耳边传来一阵说话声,路易什么也听不见,就是听见了,他也没有力气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本能地向这个声音靠过去,只要有人,就可以救自己吧,不管是谁,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在那个声音的抚慰下,他稍微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就是清凉的水涌进嘴里的感觉,他急不可耐地吸吮着,索求着,终于暂时缓解了身体的干渴。
然后,他又睡了。
路易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他的意识还没有恢复,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在那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是转动着眼睛,看着陌生的四周。
房间里灯光很暗,只在床头不远的地方,点着一盏小灯,很柔和的光,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坐在那里,聚j-i,ng会神地在看着什么东西。
路易看着他,好熟悉的一张脸,但是是谁?想不起来了......
他好像感觉到了路易的视线,转过脸来,把手放在路易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轻声说:"别怕,我在这里,睡吧,乖,睡吧......"
他的声音和路易梦里听见的声音是一样的,具有不可思议的安定作用,路易果然乖乖地闭上眼睛、疲劳的身体还没有休息够,他很快地又睡着了。
梦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短了,他总能听见一些声音在低声谈论着他,例如昨天温度多少啦,喝了什么东西啦,吃药了没有之类的,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他好起来了。
梦中的沙漠也逐渐变得不可怕,因为只要每一次他渴的没有水喝的时候,总是立刻就下起了雨,凉爽的雨水洒在他的身上,干裂的皮肤受到了滋润,又变得很舒服,甜甜的甘霖涌进他的嘴里,他贪婪地吸吮着,都等不及别人把杯子填满,不过,梦中的杯子实在太小了,总是一口就没了,还得等第二口的到来。
每一次不知有什么怪兽还是人在后面追赶他,让他无处可逃,心慌得都快要跳出来的时候,只要他伸出手去,也总是有人立刻温柔地抓住,把他圈在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中,耳朵里传来稳定有力的心跳声,他的心也好像得到了共鸣似的,渐渐地跳的慢下来,稳下来,在那样的怀抱中,什么都不害怕,什么都不能伤害他了......
***
一片黑暗,还是他所熟悉的温暖舒适的感觉,路易要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的,他使劲睁了睁眼睛,眼皮沉重得很,他不仅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睁开过眼了。
意识一点点地恢复,他开始感觉到自己身在的环境,非常舒服,柔软的被子包围着他的全身,几乎没有重量,轻轻的,温暖的,使人想叹气。肌肤和被子紧密地贴和着,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不对!他就是没穿衣服!路易忽然醒觉过来,在被子下面的自己就是没穿衣服,一丝不挂的!就像忽然之间五感全都回归了一样,他此刻的感觉敏锐的出奇,立刻发现自己不但赤身luǒ_tǐ,而且就在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的身体,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宽厚的胸膛缓慢地起伏着,一只手绕过自己的腰,占有地把自己揽在怀里。
他拼命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盖恩德脸部的大特写,闭着眼睛,沉睡着,眉心处微微地皱在一起,好像有什么烦恼的事。
路易那里会管他会有什么烦恼的事,千百个疑问一起涌上心头,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盖恩德为什么在这里?那他的两个哥哥呢?自己是不是被他们秘密地关起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万一司令官已经来过了,却没有见到他......
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首先得摆脱这个在眼前的家伙,一看见他理所当然地搂着自己,还睡得这么香的样子,路易又羞又气,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一把推开了他,顺便再加上一脚,把他整个人踹了下去!
"哎呀!"盖恩德滚了两下,不明所以地摸着头,睡眼惺忪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路易本来身体很虚弱,刚才使过了劲,现在无力地趴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只是愤恨地瞪着他。
盖恩德看见他,倒把自己的事情给忘了,兴奋地爬了起来,奔到床边:"路易你醒啦!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口渴吗?饿吗?有没有哪里会痛?对了,还得给你量体温......等等,我还是先找医生来看看......"
"拿开你的手!"路易嫌恶地推开他要试自己温度的手,目光像刀子一样瞪着他:"不要拿你的手碰我!"
盖恩德吓了一跳,小心地问:"路易,怎么了?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还是你没清醒呢?不要怕,是我啊。"
"我当然知道是你,"路易冷笑着,"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的主人?你终于又得逞了吗?趁我昏迷的时候,你又对我干了什么?当然,还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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