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补破损兵器的打铁房里士兵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火炉前年过半百的师傅匆忙扒下几口饭又抡起重锤。应予缩在窗前的y-in影里贪婪的盯着烧红的剑刃被浸入冷水时升腾起的灼热水汽,他的手指动了动,闭起眼睛描画出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轮廓。
“哎呀。”一个四五岁的胖娃娃从外面疯跑回来撞上应予的腿,一点儿没在意,捡起自己纸糊的剑颠颠儿的闯进打铁房。等着取剑的士兵故意逗那小孩,“手里的剑哪来的,又粗又笨又难看。”
“才不是呢。”小男孩骄傲的把剑举过头顶在众人面前耍了两把,踮脚抱起父亲的空碗颠颠儿的跑回家。
应予转身看着远去的小男孩,久违的想起小时候一样挥着把纸糊长剑乱跑的自己,心里泛上股暖意。
打铁房里士兵们七嘴八舌,“张叔你家小子长的结实也够机灵,不如送进那头号刀剑府去做学徒。”
敲打剑刃的声音半晌才停,修剑师傅哑着嗓子说,“那应家对于我们这些跟锋利物件打交道的人来说可是圣地。能把他送进应家扫地打杂都算我烧高香,可人家王城第一的刀剑府绝对看不上咱们这样的无名之辈。”
“您又谦虚。说到这个你们听说了么,我昨天去王城办事时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议论说刚大婚的应家二子……”
正离开的应予听见应家两字停下脚步,面具男忽然伸手捂住应予两只耳朵,“走吧走吧,我施在你身上的障眼法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应予一言不发从腰间抽出匕首逼退面具男,立在门前将房中士兵的话一字字听进耳中,“……应家二爷已经取代长子开始协助应时主持家业。长子应时跟侍女厮混惹了满身s_ao,在几天前半夜时分偷了钱财杀了马夫逃跑至今下落不明。同是一个爹生的,这兄弟二人如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应予哆哆嗦嗦站立不住,背靠石墙抱住头,“这不是真相。”
众人嘲弄的议论中修剑师傅不以为然的笑声显得很突兀,“既是听说便真假参半。要我说一无建树的人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自然会起纷争和谣言。若是那出生在刀剑世家的应予与现在截然相反是个天生的铸剑奇才,在合适的年龄立下合乎期许的功业,如今人们的传言定是另一番光景……”
“是啊。”应予低头看着自己残缺的手,心中的痛楚无法言说。
“是什么是,说了法术维持不了多久,乌白地邪,趁还安全我们快走。”
面具男暴躁的拽住应予的胳膊往外拖,应予再次挣开,“不能就这么离开。”
应予说着调转方向原路返回。姚夏燃显然已经发觉应予逃跑,山道上上下下多出许多搜寻的士兵。应予避开人群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潜进姚夏燃处所深处,穿过狭长的剑廊走向关押鲛人的水牢。
混乱中牢门前竟无人把守,应予抽出发簪走向门前。面具男看出应予的打算,挡住牢门最后警告应予,“我的大少爷你疯了,鲛人早已不像陈年古籍中描叙的那样可信。快走,我们现在出去还来得及。你若是逃跑途中被姚夏燃捉住,他失去耐x_i,ng为了取出燧石肯定会将你开膛破肚。”
应予头也没抬,收刀回鞘。
“你……”
眼中带着不甘,面具男如残烛光芒一样迅速消散。应予捅开锁眼推开牢门,出人意料的是鲛人像预料到一切早已站在门前等他。
“你终于来找我了。”
鲛人准确看向身形依然隐蔽的应予,声音冷然刺骨。心情急切的应予无暇顾及这些细节,“求你治好我的手。作为刀剑匠人,我不能没有手。”
鲛人低垂眼眸俯下身子一副屈尊请求的可怜样,“救我出去我才能治好你。”
这边姚夏燃发动所有人马去寻找一墙之隔凭空消失的应予。
房中无人姚夏燃端起桌上的药碗仰头喝干,转身没走两步弓背呕出口黑血。旧毒未解又添新伤,面上的云淡风轻都是强装的假象。军营中太多的人对他虎视眈眈,为了更多人的安全姚夏燃必须表现的安然无恙。
这时一无所获的手下回来禀报,“回将军,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姚夏燃背对门口擦干净嘴角,“再去找,他一个人走不出多远,必须安然无恙把人给我带回。”
“是。”
前后脚功夫看管鲛人的守卫慌慌张张过来通报,“将军不好了,鲛人也不见了。”
姚夏燃猛的转身,推开守卫飞快的走向水牢。
应予背着鲛人吃力的走出军营最后一道关卡时身上的伪装正好完全消失。应予长舒口气,心里后悔没有把姚夏燃最宝贝的那匹战马偷出来。
心里正想着马应予忽然听到了马蹄声,他期待的往后看,鲛人毫不留情的糊了应予一巴掌,“蠢货,看前面。”
乌白地邪,面具男真的没说错。下午禁墙出了事后丘三斗迅速派人去加固墙体,亲自巡逻到深夜回来好巧不巧正和应予迎面遇上。
“站住,半夜大摇大摆溜出营地想干什么。”
命人将应予围住,用火把看清应予的脸后丘三斗乐了,白天费了那么大劲没捉住的人竟亲自到了自己手上。
“这不是将军夫人?大冷天不给将军暖床溜达到这儿是干什么,虽说白天林子里那场s_ao动没出什么大事,但保不齐遇上几只逃窜的野狼呢你说是吧。”
“我,我是……”
应予支支吾吾往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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