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现一阵编排,最后懒洋洋问:“立正川在你旁边?你问问他,今晚回不回来。否则我可锁门了啊。”
电话那头引擎喧嚣,这你妈,敢情人家飙车找激情去了。果不其然,那人回话:川哥要回来,估计挺晚了。叫你早点睡,别等太久。
季元现挂掉电话,他眨巴眼。这话听着好他妈暧昧,什么叫早点睡别等太久。他以为他是谁?
司令咋舌,干脆将拖鞋踢掉,整个人窝进沙发里。他留一盏立式灯,今晚黑胶播放《费加罗的婚礼》,莫扎特经典歌剧。浪漫、细腻且动人,一部不可多得的喜歌剧。
唯煞风景的是,季元现手中拿着“每日练”。文数比理数简单些,他仍然做得抓耳挠腮。什么正弦函数、三角函数、导数几何,小司令恨不得跳楼。
立正川不回家,季元现坐姿随意,落得清闲。他手拿签字笔,草稿纸压在靠枕上,一板一眼地按公式算题。
顾惜远程c,ao控,时不时通过视频电话进行监督。季元现趁着这当儿,把存疑问题照给他。两人经常讨论到十一点半,待顾惜室友集体睡觉,他们便匆匆道晚安。
季元现觉着代价太大了,想破脑子如何不出国,却把自己推进坑里。每每小司令面对深不可测的教科书,哀叹自己时运不济。
立正川回家时,客厅一片漆黑。他轻手轻脚上楼,以为季元现睡着了。
凌晨两点半,狗都撑不到这么晚。
今天周锡等人邀他飙车,到达北港赛道时,将巧遇上立森。立大少叼烟,翻开手机一看,他日了,这才星期三!小东西不回家好好睡觉,居然有心情跑来飙车。
立正川被训话时,手机还在周锡车上。手机震动,有人闹着是季元现打来的。再等立正川上车时,兄弟们眼神暧昧,坏笑不止。
周锡换挡踩油门,目不斜视:“那啥,川哥……季哥管得挺严的嚯……”
兄弟们爆笑,拍着车窗取笑他妻管严。
立正川眼皮一跳,这你妈哪跟哪?
实则立森出现在北港,是有其他事。京城那边来了熟人,提前告诉立家上边的动向。这风吹草动可关系着未来前途,谁敢当儿戏。
立正川站在旁边抬着下巴,好似不在意,耳朵却出卖了他。
始终是要修改国宪的,来人是京圈权贵,少时与立森有深远交情,事无巨细通通告知。立正川偏头,眼底是北港赛道辉煌的大灯,苍穹似显白昼。
一辆辆超跑从起点飞驰而出,隔得太远,音浪不是很清楚。但正因这种隐隐约约,反而使他兴奋难安。立正川走神,立森与别人的交谈,他听一半丢一半。
偶有熟悉的字眼刺耳,小军长一愣,稍显迟钝地转过头来。季家……?季家如何了?立森面色不改,立正川以为是幻听。也许是几家,也许是齐家,怎可能哪都有季元现。
立正川不以为意,他吹着口哨站在窗边,兴致勃勃观看别人飙车。
等车局结束,已逾半夜。
小军长洗完澡,水声戛然而止,思绪便自动归位。原本困得睁不开眼,现在j-i,ng神却上来了。他穿好睡衣,拿了速写,本打算去书房画画。立正川已休息数日,打算下个月动工今年第一件雕塑。
待他推开房门时,微弱光源从缝里泄出。唱片正在播到经典唱段,男仆凯鲁比咏叹调——你可知什么是爱情。
立正川蹙眉,又是莫扎特。该说季元现长情,还是死心眼。听了这么多年老莫,居然不会觉得腻。
“季元现。”立正川以为他倒在沙发上玩手机,转身关门。
门落锁,小司令却无任何回音。
立正川走过去,探头一看。嗬,人小司令早抱着练习册睡着了。他也许同是洗完澡溜过来,季元现穿着睡袍。
衣袋松松垮垮,已蹭掉一半。衣襟大敞,露出胸膛。季元现不是白斩j-i,也不是肌r_ou_男。他浑身每一寸都妥帖匀称,看着特舒服。
他一条腿屈起,小腿又长又直。膝盖圆润,脚踝骨窝似盛着灯光。立正川视线逡巡往下,顺势滑到腿根处。
季元现睡袍四散,露出纯黑内裤来。若隐若现一角,服帖着大腿根部。
立正川不由自主地咽口唾沫,平素高冷傲气的神色不复存在。他感觉自己偷窥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唾液过喉之声,宛若惊雷。
他抚着自己心跳,慢腾腾往沙发边走。小军长捏着速写本,纸面起了皱折。他刚洗过头,来不及去吹干。立正川站在沙发边,忽地俯下身去。
仲春乍暖,夜深还寒。季元现没开空调,穿得少,此时面颊冰凉。立正川借着昏黄灯光看清楚,小司令鼻尖和眼尾微微发红。特……诱人。
他讲不清为何一个男生会有魅惑之感,挺招人的。唱段到j-i,ng彩部分,曲调降a大调,十小节后,又回到f大调。
立正川再轻微走神,发梢上的水珠滚落到季元现眼角。
“啪嗒”一声,响如林涛,又静如冬雪。歌曲回到降b大调,a段主题再现。歌词唱到:甜蜜的爱情在我胸怀。
立正川猛然一惊,沙发上季元现嘤咛着翻身。他轻手轻脚擦去水迹,对方睫毛上有一层疏影横斜的光。
我可能,真挺喜欢他的。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这夜太深,总令人情不自禁。立正川的指尖从对方眼角滑到唇边,那薄唇柔和,总在邀人接吻。小军长一时魔怔,再次全盘否定了上次的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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