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同志,现在感觉怎么样?”胖子削完一个苹果,在苏万期待的目光里自顾自咬下一大口,“这都歇三天了,要不是怕那帮龟孙子出什么幺蛾子,胖爷我早就搁下你这个小拖油瓶走了。”
“你把我丢这儿,我就告诉我爸,”苏万摆出富二代的派头,“你猜我爸是谁?”
“苏高坡?还是苏大山?”胖子嗤笑,“这么一说,我还真懒得搭理你了。”
“哎哎,胖爷您别,”苏万马上赔笑脸,“我年纪小,不懂事嘛。”
“行了,少他妈在这儿扯淡,你老实说,现在能动不?”胖子很快就把苹果咬得只剩下果核,熟练地扔进垃圾桶里,“能动了就走,动不了,这辈子都别走了。”
苏万靠在床头做了做扩胸运动:“整装待发。”
“这是你自个儿说的,我可没严刑逼供,”胖子道,“你那副小身板不比爷爷的神膘护体,禁不起玩儿,也没必要一个劲地瞎折腾,要落下什么病根,千万别找我。”
苏万乖巧地点头。心说我找你干嘛,擒贼先擒王,要找也找吴邪啊。
胖子补充了一句:“也别想天真同志会给你报销。有工资的就黎簇一个,十万,不加不减。”
“不打紧,”苏万心里暗骂,脸上却笑得春暖花开,“我不缺钱。”
“那敢情好。正好胖爷我最近手头紧,这几天的医药费,你自己想办法掏。”
苏万回忆起那几个“专家”的做派气度,掐指一算出场费,再估摸估摸胖子可能捞的回扣,心疼得脸都快扭曲了。剥削阶级就是剥削阶级,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明明是胜卖七十对肾。真是百年富贵温柔乡,一病贫贱随百草,谁说只有穷人怕医的,富二代也不是印钞机啊。
“背地里嘀嘀咕咕个屁,”胖子在苏万脑袋上拍了拍,“要走就赶紧收拾,磨磨蹭蹭的你他妈大姑娘出嫁?”
两个人进沙漠终究太过可疑,幸好现在是暑假,多得是吃饱没事干、热衷旅游冒险的年轻人,苏万和胖子花了小半天时间打点行装,装成一对不起眼的游客父子,混进了一个散客拼团。
他们走的路线与当初吴邪带黎簇进沙漠的路线相差无几,但旅游团只是旅游团,他们的活动范围不可能进入政府管理的胡杨保护区。
“这怎么办?”苏万压低声音问,“我们又不真是来旅游的,难道就这么跟他们回去?”
“现在几点?”胖子反问道。
“……十一点三十六,”苏万看了看表,“噢,我有点饿了。”
“小鬼就是麻烦,”胖子掏出一包压缩饼干,“胖爷我好心劝你一句,趁着没厌烦赶紧多吃点。我发誓,你以后看到它就想吐。”
苏万嘿嘿一笑,心说你知道我包里有多少青椒r_ou_丝炒饭不?这玩意儿你自个儿留着慢慢享用吧。不过为了避免过早暴露自己的干粮储备,他还是乖乖撕开了压缩饼干的包装纸。
“看见那边的骆驼没?”胖子忽然指了指他们的右前方,“那是这附近牧民家养的,这会儿估计是过来提供合照挣点外快,等会儿我们过去来一张。”
“唔——”苏万艰难地咽下干燥的食物,“旅游纪念?”
“对,”胖子点点头,“为了体现父子爱,我们还要真情出演双人同骑。”
苏万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胖子,后者正偷偷地拿着不明液体往水袋里灌。
“你要下毒?”
“毒个屁,这是好东西。”胖子道,“那些骆驼太他娘的孬,给它们加把劲。”
“你到底要干嘛?”
胖子神秘一笑:“跟我来。”
苏万迟疑地跟在胖子后面,犹犹豫豫的样子很像那种专制家庭出来的怯懦小孩,搞得其余人一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反正也没差多少。苏万想。少年三人组和吴邪一伙人的关系也就是农奴和地主。
苏万忽然想起了杨好。黑眼镜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杨好跟着霍家人走了,临走前还跟黎簇来了一出窝里反。他叹了口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杨好这样的人讲究侠肝义胆,做事的至高准则就是讲义气,最忌讳的就是跟兄弟闹掰,凡事都有一种“我是你大哥我理解你”的豪迈。黎簇这小子何德何能,把杨好都给惹毛了,还来上一场决裂的窝里反?听说连枪都端上了。
苏万有点头晕,他觉得三个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变的不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什么,而是他们自己。人在绝境中的成长速度是非常可观的,而一旦成长起来,他们所看到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就像杨好,他正在慢慢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生都用义气来行事,毕竟这玩意儿有时候真的会害死人。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百分之八十都来自成熟度的差异,比如当初杨好与黎簇的冲突,就在于黎簇看到了事情的更深一层,而杨好没有。等到很久以后三人组再次聚首,当初的青涩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小大人,眼睛里各有各的沧桑,他们开始用更成熟的姿态对话,然后猛然发现:原来一切都不是不可原谅的,当初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三人组还是三人组。
只有一切都变化,一切才都不会变化。
“你小子发什么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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