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玦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但并不见恼怒。他撑着头看了金光瑶一阵,忍不住把人拉到怀里小心地亲吻着。这种丝毫不加掩饰的小心机比以往那幅假笑模样不知生动了多少,他心中不知有多欣喜,为他终于不再骗他而高兴。
两个人亲了一阵便分开,聂明玦身上伤本就未好,棺中那事又叫他伤了些筋骨,实在不宜再动。金光瑶端起一旁的药碗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聂明玦一口气将药喝干苦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金光瑶忍不住又笑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只是不知要不要和聂明玦说,思忖半晌终是开了口,“早先我来的时候薛洋……已经离了金麟台,但他的孩子我留下了。”
聂明玦并未对这事发表什么看法,而是搂着他的腰轻轻晃了晃,小心开口道,“琅琊那事,你是不是对我仍有隐瞒?”
“年前温姑娘替我疗养的时候对我说,我恐怕很难再有孩子了。”金光瑶黯然道。生不生孩子对他来说并不十分重要,只是难免会有所遗憾。腰上的力道微微一紧,他察觉到聂明玦情绪变化,轻哼一声,开口道,“难不成赤锋尊是嫌弃我了?”
“对不起。”聂明玦将头靠在他肩上低声道。
很多事,都很抱歉。
金光瑶心口一暖,抱着他的头一连亲了几口,眼眶泛着轻微的潮意。心道自己真是没出息,还没怎的就感动成这样,当真是软弱了。只是他知道在这个人面前可以不再防备那么多。
“那个孩子?”他咳了一声将话题重新引回去。
聂明玦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宋子琛与薛洋之间的事轮不到他们来管,但那孩子实在无辜,金光瑶养着那孩子怎么也比跟在薛洋身边安全的多。倒不如就由他们来看着。
见这事和平解决金光瑶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又亲了几下这才将他放开。走到长案之前跪坐在蒲团上,为他抚琴清心。
有金光瑶在身边陪着,聂明玦心情也好上不少,格外的配合治疗。半个月还不到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待得到大夫能外出的许可后,也不管日子到没到,急匆匆地收拾好东西拉着人御剑直奔兰陵。这急不可耐的样子没少叫金光瑶拿出来取笑,但聂明玦尤嫌动作不够快。
时近清谈会,兰陵城内随处可见各家修士,他们两个本就名声在外,此次又是一同行动举止亲密,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金光瑶心中暗爽,想着等再过两天婚约宣布更要叫你们惊讶。他自己上一年在金麟台上憋闷了好些时日,因而此刻也不急着带人回去,慢悠悠地和聂明玦同乘一辆车顺着长坡辇道往金麟台上走,顺便给人讲解道路两旁的壁画。
金子轩继任家主已久,所以金光瑶对看到他的画像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一连四幅未免过于铺张。他尚在腹诽却不成想在他之后又看到了自己,同样也是四幅。
卧底温氏,诛杀温若寒,三尊结义,瞭望台。这些年的事竟然一件都不曾少。更叫人惊讶的是自己这四幅和金子轩那四幅一看就是出自同位画师之手,同样的栩栩如生□□俱佳。他竟和家主平起平坐,未被打压。
金光瑶被聂明玦从车上抱下来时犹在发愣,呆呆地看着壁画上笑意温和的自己忘记该做何种反应。片刻后他倏然回神再也不上什么规矩,拉着聂明玦急急忙忙穿过大门越过前廊向芳菲殿跑去,只是刚一进前厅就被金凌扑上来抱住了腿,不得不止住脚步。
江厌离正在内间绣手帕,只听到金凌在外面呜哩哇啦地喊“小酥酥你终于回来了!”,便连忙放下手中活计,款步走到大厅笑着同两人打了声招呼。
她上前几步拉开金凌,又拉着金光瑶的手上下看了几眼,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道,“气色还不错。”
“要嫂嫂记挂了。”金光瑶揉揉金凌的头,思考片刻疑惑道,“我刚刚来时看那壁画,为何要将我也……?”
“有什么不对吗?”江厌离不解地看着他,似乎那事是理所应当的。“你对金家的贡献有目共睹,子轩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应该如此。”
“但这似乎……”这事带来的冲击太大,金光瑶下意识地不敢相信。只是话未说完便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怎么?我弟弟还不准我对外面说了不成?”金子轩一边走一边说,语气还是那么骄傲,但说出的话却叫人心头一暖。他走到金光瑶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赞许意味十足,只是看向聂明玦的目光依旧十分的不友好。
莫玄羽捧着一碗莲子跟在他后面此刻也进入厅内,将手中东西递给金凌时眼睛却偷偷盯着金光瑶,眼中充满了钦佩和向往。
金子轩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开口道,“你若是羡慕就向你二哥多学学,做出点功绩,回头我也把你画上去。”
“兄长莫,莫要取笑我,阿瑶哥哥那,那么优秀,我可做不来。”莫玄羽脸上红透简直能渗出血来,一句话说的磕巴,就差再掉几滴眼泪了。
“子轩。”江厌离轻嗔一声,让他快别欺负人了。
金子轩笑着点点头,凑到江厌离身旁低声交谈片刻后重新站直身体,看向金光瑶和聂明玦二人。
“母亲现在虽然不再管事,但她毕竟是长辈,亲事还需她同意才行。你们这就随我去见她。”
金光瑶心中一紧,抓着聂明玦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气,又在身旁人的安抚下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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