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不晓得,这对我是怎样一种折磨么?
花了那么多年,逃到离她那么远的地方,都不曾忘记过她,如今却是要叫我怎么办?
她的心不属于我,她的身也不再只属于我,她从始至终都不曾是我的,却将我的感情肆意掠夺。
潋滟,你究竟是有怎样的任x_i,ng呢?
一百六十年前,我以为自己能够狠心做到忘记,即便是在后来的无数个夜晚梦见她,也以为,只要今后不再相见,便能将自己的心守住。
可是,如今在身体里叫嚣的yù_wàng,在脑子里反驳的理智,让我知道,自己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边很多年了。
谁说的?一物降一物。
见到她,理智叫我逃,怕败在yù_wàng面前,变得卑微,变得不再是自己。
我怕,怕在她身边多待一刻,想要得到她,想要她只属于自己的yù_wàng会超过倔强,超过理智,超过自尊。
怕自己,哪怕晓得她并不爱我,却也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我望着她,为着自己的认识感到悲哀。
她也望着我,神色终于冷了下来,声音冰凉一片,没有丝毫情绪,那双一直潋滟波光的娇艳眸子此时仿佛凝了寒冰一般,“既然如此,阿姊你就当一辈子的替身好了,弟媳自然不会介意的。”
霎时,我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却转了身,不再理我,一边朝外走,一边道:“阿姊还是先休息好,保重身体,莫要再有逃跑的念头,留着体力去完成自己该尽的义务才是。”
我已然不能思考她的话,更不晓得那义务是什么。
只脑中渐渐明晰起来的的是,替身两字终于赤/裸裸的从她口中说出。
是了,我是替身。而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永远也不会属于我。
什么大兔子,什么小狐狸。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狠狠摸了一把脸。
还好,除了有些僵硬,并没有流泪。本君深感欣慰。
重重躺回床里。
我的脑子已经不痛了,脚踝也不痛了,心,也不痛了。
我只觉得麻木,浑身的麻木。本以为早已认清的现实,再次放在我面前,原来还是可以再伤一遍的。
可是,有什么所谓呢?
反正,已经是这样子了。
反正,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反正,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我想起梦里的她,想起当初将将遇着的她,想起叫我斯生的她。
忍不住窝了身子。
我该怪谁呢?逃跑的阿弟?将我卖了的阿娘?捉我回来的小九?还是戏耍我于掌间的潋滟?
不对,我该怪我自己。若不是我自己没有守住这颗心,又怎么会给与她伤害的权利?
潋滟,潋滟,你究竟是要我怎样呢?究竟是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呢?
之后几日潋滟没有再来过,也没有人阻止过我出去。偌大一个院子,只有我一人。这里,已经不是当初的公主府了。她似乎只是将我捉回来,便这样放着,不理不睬,让我自生自灭。
我该高兴的不是么?只要不见到她,其实在这里与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差别的不是么?反正,在外面的乐趣,也不比在这里多。
这几日也尝试过解开脚踝上的缚魂镯,只是,真如潋滟所说的,这东西只要遇着仙力,便会不断吸食,但不用仙力,是根本不可能弄断的。它也使得我只能使出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力量,甚至不能化回本体。如今,本君便真如那笼中之鸟一般,c-h-a翅难飞了。
不死山今日是个y-in天,直到傍晚,已经是黑云压顶,风雨欲来。
我坐在屋顶上坐了一日,望着那越来越暗的天空,什么也不能想。
这样安静又死寂的生活,我会过到什么时候呢?
“望天犼大人,”突然,一道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细细想了很久,也未曾想起是谁,便一低头,才看见一个狐族的少女立在那里,正仰着头看我,触到我的目光后才接着道:“今晚公主要挑侍寝,请您准备一下,待会儿随奴婢过去。”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此时我已经认出,她就是当初跟在潋滟身边的贴身侍女,蒲桃。
蒲桃耐心十足,举了举手里拿着的衣裳,解释道:“今日是十五,公主会亲自挑选侍寝,望天犼大人自然也要过去,衣裳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大人快些,莫要让公主久等。”
脚下踩着的琉璃瓦应声而碎,我望着蒲桃那张带着些微鄙夷的笑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人,”她不满的催促,“您怎么呆坐?还不赶紧下来啊,现下已经将近酉时了,其他人早已经在准备了,您还这么不紧不慢,到时候公主怪罪下来,小的可承担不起。”
我张了张口,又咬了咬牙,终于问道:“其他,其他还有多少人。”
她撇撇嘴,似乎对于我这问题很是不屑,“问这么多干嘛,唉,好了好了,这次人倒不多,算上您也就八十七人,您要不快些,可赶不上了。”
天上酝酿已久的雨终于在这一刻落了下来,将我浇得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乃是草稿箱~哦也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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