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她的手,细细端详着她的脸,一刻钟过后,她的呼吸终于渐渐匀称了。又坐了半刻钟,才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打算起身离开。
只当我走到门口时,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小声的呜咽。
那是,从潋滟的床上发出来的。
我呆了一下,停了脚步,在门口转回身,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那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带着莫名的压抑。
片刻之后,变成了尖锐的喊叫声。
那一声尖叫使得我的脑子空白一片,手指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
潋滟的身子,明明无法大幅度的动作,此时却在床上剧烈的颤抖着,仿佛痉挛一般。
“好痛......”她的口中终于发出了尖叫之外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恐惧。“不要......兔子,大兔子......救我。”
我晓得自己要过去,叫醒她。可是,她喊好痛的时候,我的心便真的,痛了起来,痛得全身无法动弹。
她仍然在喊着,声音渐渐得转了低,哭泣得喊着,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我终于回过神来,只觉的方才自己的魂魄不在身体里了,浑身已经冷成一片。
“潋滟,”当我口中终于叫出她名字时,身上的感觉才全部回来,只腿上不知为何,没有一丝的力气,从房门到床榻这短短几步,竟踉跄了好几次,“潋滟!”
我终于到了她身边。
她的十指紧紧抓着锦被的边缘,手腕上已然渗出了血,被咬出血的红唇闷声的哼着,偶尔漏出几声痛苦的低吟,仿佛绝望垂死的小兽,放弃了挣扎时的弥音。
“潋滟,潋滟。”我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抓了她的手,推着她的肩膀喊她,“潋滟,你醒醒,潋滟!”
她仿佛陷进了无法自拔的梦魇里,只皱着眉颤抖,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她的手冰凉一片,我却觉得自己的手比那还要冷。
“小狐狸,小狐狸,”一声声的在她耳边唤着,我终于晓得,这件事会成为自己这一辈子里,最后悔,最痛苦的一件,永远不能释怀,“已经没事了,小狐狸,醒醒,没事了。”
我不晓得时间过了多久,与她有关的时候,我总是不能准确的掌握好时间的流逝,她终于闷哼了一声,哑着声音问道:“斯生?”
“是我,”抬了头,她的眼里还残着泪,面上的恐惧还未全部消去,又带上了浓浓的疲惫,我撩开她因着汗水而贴在面颊上的发,低声道:“是我,已经没事了。不要怕。”
她的神情很是恍惚,仿佛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又仿似是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不好的场景,舔了舔唇,对我道:“你不要走。”
“好,我不走,你莫要再害怕。”我握了她的手,觉着从今往后还是不要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为好。
潋滟说得两句话后,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皱了眉,眼见着她额上又紧凑的出了一回汗,便听得她娇喘一声,低叫道:“好痛。”
我这颗心已经悬了很久都没有着落了,她这一句更将之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怎么了,哪里痛,怎么又痛了呢?兼虚不是用了镇痛的药了么。”
兼虚觉着我这祖传的封觉法术对于现在的潋滟来说太烈,开了一副镇痛的药,能偶将那些痛楚降低到可以忍受的范围,只如今她又叫着好痛,我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知道,不知道,”小狐狸的泪几乎有些不受控制了,模样比当初长骨头的时候还要难受,“好痛,斯生,我的脚踝,好像还被锁骨钉钉着......”
她那半张脸上的几乎有些不受控制,微微抽搐着,颤着声音喃道:“腰也好痛,手也好痛,脸也好痛。”
我被她的话吓得没了知觉,连忙去掀被子,只见她腰侧与脚踝上明明已经长好r_ou_的伤口全部渗出了血,如同她手腕上裂开的伤口一般,与当初受伤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望着这些伤口,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已然没有勇气去掀唯一绑着绷带的脸。
“痛......”潋滟并没有看见自己的伤口,只反复的叫着痛,“斯生,为什么会这么痛......”
我不晓得该如何将自己看到的告诉她,却已见着那些伤口又渐渐的愈合起来,那粉红略浅的新r_ou_仿佛根本没有裂开过一般。
只有周遭的血让我晓得,方才自己不是在做梦。
“没事了,没事了,”我安慰着她,心头却一片混乱,“我去帮你拿药,吃了就不疼了。”
她却握住了我要抽开的手,缓缓摇了摇头,“别走,现下好多了,没有方才那么疼。”她顿了一顿,又道:“晚上你陪我睡可以不可以?”
我心下仍不太放心,却也不忍心留下她一个人,只伏身将她抱进怀里,“你方才留了汗,不若今晚去外屋的榻上将就一晚,我抱着你,不要害怕。”
她乖乖点了头,仿佛一点j-i,ng力都没有了,将脸埋进了我的怀里。
这床单上的鲜血触目惊心,只她晚上太累了,一切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
潋滟不等我走到外屋,便又睡了过去,幸而,此下还算安稳。帮她将身上的血迹擦干,方才合了衣裳在她一旁躺了。
侧着身子对着她,只手撑了脑袋,另一只握了她的手。
我只觉得眼里有些酸涩难耐。
方才只是一味的怕,现下却觉得心中五味成杂,乱得很。
小狐狸之前一直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仿佛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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