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元帅阳寿将尽,不日恐有死劫。你若想留他在世,需早做打算。”
原来不是坼黎,而是定邦。
只是这死劫……又该如何是好?
司徒卓彻夜未归,在营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次日一早,便独个儿登花错山去了。
定邦如此早逝,定是孤一直为其扫清前路,使他本应九死一生的征途过于顺遂,故受天妒地怨所致。既是孤种下的因,自当由孤来结这果。
司徒卓手握一把柴刀,于蜿蜒山路上磕绊前行。听得风吹草动,便施法轻身而去,手起刀落,斩下那生灵首级。
昔年你独自一人上灵颂峰为孤采芝,如今孤为了你,独上花错山,杀生祭地,也算是报应不爽。
迟暮时分,司徒卓屠戮生灵过百,拖着一袭血迹斑斑的白衣下山。
又是一个手起刀落,不过这一次,断的却是司徒卓的左腕动脉。
殷红鲜血喷薄而出,沿着司徒卓所画符节织就瑰奇的网状咒印,于虚空中旋转放大,而后呈水平之态缓缓上升,直到与天幕弥合。
以百兽为牺牲,以奠厚土;以吾血织星网,以蔽苍天。孤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余下的,便要看定邦你的造化了。
暮色中,司徒卓额前一道赤色光芒一闪而逝。
次日暾出时分,岑城见破,南无靖被围,兵少且疲。
“非凡呢?”南无靖四下里寻觅着,却始终不见司徒卓踪影。
问遍所有部下,也无人知悉司徒卓身在何处,只说是前夜出营,至今未还。南无靖闻此,心绪极是不宁。抽出司南来看,见其仍是锋锐无匹,光可鉴人,方才略感安心。
每逢将战,非凡必为本帅亲拭司南。是以,只要有此剑傍身,本帅便倍感心安。
再说拓拔平夕,方其破城,洋洋得意之际,忽而风沙大起,胡军大旗骤然折断,重重砸在地上。一干将士方寸大乱,军心顿失。南无靖策时而动,率众突围,但身边将士犹是死伤惨重。
金乌登天,绽出万丈光芒。城外小屋里,司徒卓换过腕上纱布,放低了新换的白衣的袖子,一步一坠地走出来。
此时,南无靖正乘奔率部溃逃而来,一眼望见面如金纸的司徒卓,遂速将那人拉上马,教他骑乘于自己身前。
“非凡,你让本帅好找。”
司徒卓却无个回应,细看去,原是已然昏迷。
“非凡,非凡……”南无靖一手挽缰,一手扶着司徒卓,满面忧心。
孟野。
军医催促着两名士兵用担架抬来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青色战袍,皂色战甲,正是定北先锋吴弈。
“诗……”吴弈说。他的声音已很虚弱。
南无靖不解:“什么诗?”
“军师……知道。”
这时,司徒卓堪从昏睡中醒转,已然急急地走来,将一张折痕极深的白纸递与吴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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