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意思本是反着来,是说阿雪不是累人精,若不仔细听,还想是不是骂人,“你还是多吃些!就你那胳膊,比我还不如。”
阿雪愣了下,偷偷捂嘴笑,说知道了,又多吃了一点,陆婠娘心里不对劲,觉得对他太好了,没什么趣地说道要睡了。
阿雪跟着她,扶她上车,但陆婠娘不要他帮,硬是自个捧着肚子上了车。
见她歇了,阿雪便在车旁守着,他看着孤零摇曳的柴火,柴火将他的影子片片洒在枯草丛的根茎上,陆照阳离开越来越远了,还在慢慢地走远,阿雪捂着脖子,发觉已然觉察不到那晚多热,多疼。
他这才明白,陆照阳离开他了。
他一下子垮了下来,比起哭来,更像是发呆,什么也不想。
过了很久,陆婠娘叫他,阿雪才反应过来,陆婠娘很不耐烦,“你也上来罢。”
“不用,我睡外头就好,我还要守夜。”
“你守夜有何用”
陆婠娘拧眉,不耐道:“我并不太喜欢你,可你是我兄长喜欢的人,我也就不为难你,叫你上来不为别的,只是也被嘱咐要照顾你,我不得不从,也不是什么刻薄的人,你上来睡自是在角落,不用受冻你还推辞,你少废话,还不赶紧的?”
阿雪没办法,在原地踌躇片刻只好应了。
他上车跟个鸡仔,小心翼翼,动作又轻又慢,磨死人,陆婠娘恨得牙痒痒,差点抬脚把人踢下去,她念了又念,心道也就兄长消受得起了。
如此一夜无恙,接下一月也是如此这般,走走停停,不快,只是冷清极了,天白、淡云、又有许多枯草衰花。
有一日起了,地上薄薄一层白色的雪,一路上留下两轮歪歪曲曲的车辙痕。
陆婠娘说她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
对着外头白茫的,难免有些孤寂,从来花红柳绿,陆婠娘乍一见了这,有些不适,悄悄望了眼阿雪,觉得知道是哪里不适了,是这此情此景,像极了他,有的时候晚上说在一辆车上,他的声音动静轻到不可闻。
就跟卢二郎的死讯,到底只成了轻飘飘一句话落到耳中。
陆婠娘突然想,这么轻的一个人,在兄长的心里却落了极大的一个位置,兴许兄长的心有时候落满了这样轻轻,很快要散的雪,院子里开了一株梅,它的茎干不直,总显得窈娜。
想了想,陆婠娘猛地不怎么怨陆雪了。
将将一个月,再过了一个月,不怎么提到陆照阳的阿雪问了句他如今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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