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张明亮为了追到裴小雅煞费苦心,几次三番地以两个寝室联谊之名请大家吃饭,求她们帮忙撮合,秦秋一共只去过两次。每次聚餐时,他基本都不怎么说话,偶尔会在冷场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调节一下气氛,说话风趣幽默,等大家又开始谈天说地后,他便又沉默起来。
他从来不谈论自己的事,林盈还是从他的迷弟老四口中得知,他比她们都大,父母双亡,为了供弟弟上学,高中毕业便辍学到工地打工,把弟弟送进大学后才又参加了高考,第一志愿报高被调剂到了她们学校。林盈是打心眼里敬佩他的,老四的话也让林盈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痞气,又有一丝煞气,更多的是历尽千帆的沧桑感,跟她们这些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完全不一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直以来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毫无相交的可能。所以当林盈毕业后来到红山市德明学校报道,见到同样前来报道的秦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盈一直觉得秦秋应该是那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大地大任他闯的人,所以林盈见到秦秋的瞬间,惊讶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秦秋微笑回答:“报道,工作。”看着林盈满脸的问号和不可思议,秦秋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解释林盈却懂了,她想起秦秋的迷弟老四曾说过,因为秦秋辍学时没有学历,年龄又不大,做不了白领的工作,而且就算有公司肯收,从零做起也是需要几年的,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他需要钱供弟弟读书生活,而去工地打工是最好的选择。只要肯吃苦,跟着大师傅好好学,工资很可观,而且很多工地会包吃住,他便能把所有的钱都留给弟弟读书,而这一干,就是五年。听到秦秋的话,林盈笑了,发自内心地说:“平淡是福。”
报道后林盈被分到了小学部,秦秋去了高中部。林盈所在的红山市明德学校最初是一所职业高中,后来不知怎么变成了一所私立学校,再后来因为地理位置好,在半死不活地经营了十几年后再次被收为国有,变成了公立学校。学校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改扩建,曾经的三层老旧小楼依然是职工宿舍,原来的学生宿舍楼改成了艺术楼,教学楼改成了实验楼,隔着一个标准化的体育场和绿化带,是新建的小学部教学楼,旁边是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教学楼,后面依次建起了小学学生宿舍楼和初高中学生宿舍楼。因为林盈家不在本地,刚工作又没钱租房子,便申请了职工宿舍。职工宿舍楼体老旧,窗户小,屋子里阴暗潮湿,环境很差,宿舍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上厕所洗澡都要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十分不便,学校里的老师多是本地人,有几个像林盈这样的外地人都嫌宿舍环境不好,选择了在外面租房,秦秋也是租房大军中的一员。
因为上课不在一个楼里,他们小学部的老师和初高中部的老师几乎没什么交集,而且林盈住校,秦秋租房,所以即使在一个学校里工作了快一年,他俩也没见过几次。要不是因为初中部两位老师同时休了产假,学校给的代课费又奇低,招不到代课老师,最后学校开会决定让林盈代初二三班的英语课和班主任工作,让同是小学部的关天琪代初二四班的英语课,她也不会被秦秋撞见她的狼狈。
四十五分钟的课很快就要结束,林盈在最后五分钟开始布置当天的作业,突然,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出现在班级门口大声叫嚷着:“丁一,你个兔崽子,给我滚出来!”林盈条件反射地看向那个叫丁一的男孩,眼见他正要站起来,厉声道:“你给我坐好!”然后快速跑到门口一边抓着男人的胳膊把他从班级门口拽到走廊,一边对这个出言不逊的男人声色俱厉地说:“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一下,这里是学校,我是丁一的老师,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男人没有防备,被林盈得手拽离了班级门口,反应过来后使劲一甩胳膊,林盈被甩得一个趔趄,男人一脸怒气,喷着酒气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是他老子,老子找儿子关你屁事!”说着还要往班级里冲,林盈稳住身形,挡住男人的去路,不卑不亢地说道:“现在是上课时间,《教育法》规定他有受教育权,国家都保护他,我是他老师,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先生你再扰乱校园秩序,我就报警了!”男人啐了一口,继续骂道:“那小兔崽子偷了我的钱,有能耐你报警,看警察抓他还是抓我!上学学会偷钱了,你们学校就是这么教的?还上个屁学!”说着边推林盈边对着教室喊:“丁一!你个小王八羔子,给我滚出来,老子今天打死你!老子让你上学!上你妈个蛋学!”
林盈本来就身体瘦弱,被人高马大的男人使劲一推,一下坐到了地上,这时已经有老师和学生围了上来,老师们把好事的学生往教室里赶,在隔壁班上课的关天琪跑过来把林盈扶起来,可面对这个满嘴脏话满身酒气的男人害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丁一也已经从教室里出来站在了林盈旁边,林盈顾不上尾椎骨传来的疼痛,转身把丁一往教室里推,喊道:“你给我回去!”男人上前拽丁一,骂道:“小王八犊子,把钱拿出来!老子打死你!”林盈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扯开男人的手,把丁一死死地护在身后,眼睛赤红,完全不顾形象地喊道:“你今天敢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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