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依然不答话。
“佳期。”林未眠伸手去挽她,但是扑了一个空。
佳期往后退了半步,让她的手悬停在那里。
林未眠脑海里嗡的一声,呼吸微乱。
“你说你出来做什么的?”佳期开口,表情依旧十分平静。
林未眠手收回去,捧牢了她的相册,咬了咬下唇,“拿快递。”
“快递呢。”佳期微微偏头,阳光打在她脸上,肤色因而越发明净,没有一丝丝瑕疵。
林未眠胸口起伏,咬着下唇没做声。
佳期微微笑了笑,“快递呢?”
“你看到了是不是。”林未眠望着她,倔强地把脖子梗起来,“你现在这是在生气吗?”
佳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言不发。
“我问心无愧。”林未眠大声说,眼圈却再次红了。
“总是这样。”佳期摇头。
“总哪样?”林未眠像挨了一记重锤,说话声调都变了,“你把话说清楚。”
佳期垂眼看看地上的纸袋,微微勾了勾嘴角,转身进了校门。
林未眠站在那里。那纤丽背影去得果决,渐行渐远。她想挽留却无能为力,鼻子一酸,扑簌簌落下泪来。周身仿佛破了许多个洞,深秋的凉风嗖嗖地从那些洞里灌进来、灌进来,刺得她打了好几个寒战。
佳期赌气直接回了教室,到了座位上坐下,头还是晕眩的。前排余夏回头,本来只是虚晃一下脑袋,不期看见了她,脖子登时卡在那里,两只眼睛也瞪得铜铃似的,“哎我滴团座,咋滴啦这是?”
佳期怔了一怔,“嗯?”
余夏回过身去,拍前桌女生的肩,喂喂两声,“宝贝,借你的粉镜子。”
女生尖声骂猪头滚,镜子却照旧递给他。
余夏将镜子拿到佳期跟前一亮,喏了一声:“您自个儿瞧。”
佳期看看镜子里的人,两只眼睛亮得吓人,眼眶却是一种酒醉似的坨红,更可怖的是两行泪堂而皇之地挂在脸上,登时咯噔一下,将男生的手推开。
“是吧?您这是哪儿受了气?——话又说回来,谁敢给您气受?”余夏把镜子还回去,扭过头来再看时,却见谢佳期脸上已经干干净净,除了眼睛还是红红的,其他都收拾妥当了,啧了两声,压低声音说:“团座,您再厉害,也是个小姑娘啊,受了委屈就哭吧哭吧不是罪,别憋着哈。”顺手一捞,把林泉捞过来,捶着林泉的胸大肌,梆梆的,大声道:“看到没有,班长的肩膀永远为你准备!”
班长的肩膀为谁准备大家不知道,但是他的拳头为谁准备,大家很快就知道了。
余夏在走廊上哇哇嚎哭:“我靠,泉哥你是不是人啊…天啦救命啊…”
大家都笑,说揍得好。佳期无心谈笑,双手交叠着捂在眼睛上。到了上课铃响,右边的位子却还空着。因此一节课什么都没听进去。心里早已经一寸一寸悔上来,那种又酸又苦——像林未眠泡的柠檬水的味道早就退潮似的消失,只剩下害怕和一种空虚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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