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恭候多时了。”苏于渊注意到嘉宁打量他的新衣服,耳朵红了红。
他知道应该等书抄完再用这笔钱的,可是因为昨天的事,那个书斋也不让他去抄书了。没了进项,就还是用了这笔定金。
对自己的字苏于渊还是有自信的,不管抄什么书,总不至于砸了活计。既然已经用了,也就干脆把把该用的地方都用了。
不知为何,他有这个自信,这个大小姐不会和他计较这些。果然没错,这个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有种莫名的宽容。是的,宽容而不是那种好感,虽然没有过心仪的女子,苏于渊也知道少女情怀是什么样的。
又或者,这位大小姐,不过是透着他在看某个人吧。
嘉宁把抱着的诗集双手小心的递过去,“就是这个了,”她挥了挥手,让侍卫把东西给他,“抄写要用的文房四宝我也带来了,抄的好的话,这块砚本小姐就送你了。”
苏于渊注意到她对诗集的上心,也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心里放松了点,对这本诗集这么在乎,或许真的只是看上他的字了吧?他带着那个侍从到自己的小书房里,放下东西。
他想看下大概需要抄写多久,不小心翻到了最后一页,一看却是心头一震。苏于渊一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态,就像是不曾失态过一样。
就见这最后一页显然写的是,永元七年腊月七,齐景源悼先帝。齐是当朝国姓,而景源是当朝皇帝的名字。如果这还能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冒名,那最后最后一页上玉玺的朱砂印和陛下的私印却是万万不能是假了。
苏于渊眼帘微垂,将这本万金之重的诗集细心放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出去了,当朝皇帝陛下的手抄诗集都能这么随便的拿出来,那这位‘大小姐’的身份,几乎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苏于渊,我看你也是读书人,你参加这次会试了吗?”嘉宁坐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里,面前放着一杯苏母给倒的粗茶。
从这里看的话,这苏书生,到还没有苏公公的道行深啊,嘉宁想。要换了苏公公,别说只是修缮屋子,采买口粮,添置衣物了,还得加上上好的茶叶。
苏公公好茶,在后来,几乎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回姑娘的话,此次会试,不才下了场。”苏于渊眼神闪了闪,又有那种感觉了,这位嘉宁公主到底在透过他看谁?
“那就祝愿你取得好的成绩了,诗集多久能抄好?”嘉宁站了起来,准备回去。
“七日之后,姑娘来取便是。”苏于渊已经估算过时间了,这会儿倒也张口就来。
“不耽搁你殿试准备吗?”嘉宁调皮的笑了笑,“定金都花了,你这殿试若是因为抄诗集而耽误了,可怪不得我。”
苏于渊也笑了,“子曰:温故而知新,学生虽不才,却也不至于差这七天就耽误了。而且姑娘给的诗集浩瀚,对学生而言可比抱佛脚要收获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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