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教练看见她,非常热情地向她招手,问:“来一局?”
林柏寒是想打一场的,但是谢荣平看她一身休闲装,也没带练功服,就摆手把她赶一边去了,林柏寒无奈只好去打沙袋发泄。连踢带打的捶了一小时沙袋,累了也感觉饿了,跟教练打个招呼,就出门去找吃的。
胡乱地吃了半份炒饭,慢慢地往家里走,她不想回宿舍,不想姐妹们安慰她。路过小区的超市,买了一打啤酒,用方便袋提着,一边喝一边走,眼前总是奶奶那瘦削的脸庞,干枯的手指,以前还跟她承诺,等工作了,就带她全国各地玩,还说带她回上海看看,让她跟老上海对比一下,可是现在完全没了机会。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切切实实的感受。林柏寒想着想着又开始流泪,索性抱着自己蹲下来。
今晚是传媒中心的聚餐。成功策划组织了一次大型活动,是该庆祝一下,本来想着前几天就聚的,但是总有人有事,今天难得都凑齐了,所以就来校外聚会。眼看着男生们要开始拼酒,何书语跟几个女生找借口溜出来,吹着惬意的晚风,说笑着往校园走。
“诶,那好像是林柏寒。”有人指着马路对面正站起的人说。
“她怎么啦”
“说不定哦,这次比赛奖品都没领,真是太拽了。”
“八卦都是你们这样的记者弄出来的吧?”何书语讽刺道,看着路对面的人摇晃着起身,手里还抓着一罐啤酒,又丢出一句:“她奶奶去世了。你们回吧,我去看看她。”说完就向林柏寒跑过去。
几个女生讨了个没趣,转身走了。
林柏寒蹲的时间有点长,起身的时候头晕的很,摇晃着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想起自己站在空地上,哪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她抓,眼看着就要摔倒,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撑住了她。林柏寒转身,那个人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林柏寒说完又大口大口地灌啤酒,何书语知道她心里难受,也没管她,把她扶到不远的一个单位的门前台阶上坐下,自己也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把一个又一个的空罐在脚下排成一列,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能能分担她的悲伤。
“难过就大声哭出来。”
林柏寒摇摇头,眼直直地盯着前方,低低地说:“我以为奶奶的身体一直很好,却未想她也到了风烛残年,寒假我去看她,她还一刻不歇地忙着家里的事情,晚上就让我讲学校的事情给她听,听到好笑的,她就笑个不停。她逢人就夸我聪明学习好,一点就不像乡下老太太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还说让我好好学习,也要像小姨一样留洋。我说等我出国了,就接她去国外看看,她乐得什么似的。可是她就这么走了,我都没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
何书语静静地听着,她知道林柏寒现在需要一个听众。
林柏寒一口喝光了罐中的酒,又继续说:“你知道吗?我爸爸不是奶奶亲生的,他是奶奶年轻时做工的主人家孩子,我那个亲爷爷当年逃往海外时,我爸爸还在襁褓中,就托付给了奶奶,奶奶就把他当亲生儿子养这么大,甚至比亲生的还亲,对我跟哥哥也非常疼爱。”
林柏寒拉开一罐啤酒,又一口喝光,把空罐排在队尾,接着说:“我是奶奶带大的,我刚出生两个月舅舅牺牲了,外公外婆老年丧子,全病倒了,那时小姨还小,妈妈只能去照顾外公外婆,就没什么精力照顾我,奶奶听说了就把我接到身边,用羊奶喂我。待我大了一点,她还教我认字,很惊讶吧,那么一个老太太居然识字。她年轻时在上海做佣人,所以认识一些字,也能写一些,所以她也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后来我到了上学的年龄,才把我送回父母身边。”
何书语第一次听林柏寒说家里的事情,原来还这么曲折。林柏寒摸过最后一罐啤酒,“砰”地拉开,往嘴里倒,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打湿了衣服,她也毫不理会。“可是她就这么地走了,我还答应她要带她去看看新上海,就这么走了。”林柏寒说完把头埋在曲起的膝头,又无声地哭泣起来。
何书语看她抽动的肩膀,轻轻地揽住她,也不安慰她。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林柏寒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对何书语咕哝了一句:“谢谢你!”然后摇晃着要站起来,何书语急忙扶住她。林柏寒推开何书语的手,说:“没事,我没醉,我可以。”踉跄着往前走,何书语看她那样脚步虚浮的样子,急忙护在她身侧,很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林柏寒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弯下腰把那排成一列的空易拉罐一个个地拿起来。何书语想起上次在校园里看林柏寒喝完酒,也是把空罐都一个个地扔进垃圾桶的,这人醉成这样还不忘遵守社会公德。何书语觉得很有趣。
林柏寒还在那里拣易拉罐,怎奈,空罐太多了,她酒喝的多,手本来就不听使唤,拿起一个掉了另一个,弄的空罐“叮叮当当”地响。
何书语过去扶住她,柔声哄道:“你歇会,我来吧。”说完反手把林柏寒的身体撑起,俯身把空罐往旁边的塑料袋里扔,刚收拾好,拎了方便袋要直起身,林柏寒一个踉跄倒下来,她本来弯着腰在林柏寒身前,左手向后伸出扶着林柏寒的,这时林柏寒向前扑倒,就结实地砸在她后背上,匆忙中右手撑向地面,左手也本能地回过来扶在地面上,刚勉强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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