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
“嗯?”不知不觉间,虞濯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来人,扶左相去朕寝宫。”夏侯瞻赶紧接住他,不让其滑落到地上,触到他身上,隔着薄薄衣衫,都能透出一股炽热。
果然,此人内力深厚,寒暑不惧。夏侯瞻不动神色地翻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掌心虎口都有一层薄茧,看样子像练剑磨损出来的。
似乎他从没见过这位左相大人使剑,藏得够深。
同赵公公把人带到寝宫,夏侯瞻便道:“让左相好好休息吧,朕去御书房休息。”
赵公公面露难色,夏侯瞻仅仅一瞥,看得前者立马不敢多言,不料虞濯拉着他的手,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力气大得出奇。
“恒清,把手松开。”夏侯瞻唤了两声,丝毫没用,手腕上的力度可以想象,夏侯瞻怀疑都能被他捏出淤青。
“给朕宽衣,朕同丞相在此守夜,子时过了再来叫朕吧”夏侯瞻道,赵公公急急将他外衣脱下,那只手硬是没松开。
说是守岁,实则夏侯瞻已经昏昏入睡,等他醒过来,赵公公还没来喊人,烟花爆竹的喧嚣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虞濯才睁开眼,身边人不急不缓地说:“已经子时了,一道去外头吧。”
一弄出点响动,出来不少宫女太监,饶是虞濯现在有些晕乎乎的,也明白自个丢人丢大发了。
虞濯收回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经意间瞥到他手腕上紫红的抓痕,赶紧起身,整好衣冠,行礼道:“臣实在冒犯。”
大多数事情,夏侯瞻不喜旁人代劳,穿上礼服后,建议虞濯:“眼下夜深,天冷雪滑风大,左相不如留在宫里吧。”
“多谢陛下,臣……”虞濯还在犹豫该说什么,有人递过来一套礼服,也只好换上,心中喟叹,真不明白这太后中了什么邪,非要灌他酒。
“同朕一道去钟鸣寺吧。”夏侯瞻眼中映着烛火,显得熠熠生辉。
“臣为何去钟鸣寺?”虞濯疑问,这钟鸣寺紧挨着皇宫后的璟山,历来都是佳节盛会,皇室成员前去祭拜的,皇帝这么叫他一同去,怎么也不合礼数吧。
当然,夏侯瞻不会这时候去违反祖宗法制,只说:“等朕就好了。”往往也有一些达官显贵在钟鸣寺的外殿祈福,倒也不冲突。
“臣遵旨。”
濒临夜半,夏侯瞻攀上高阁,望着成片烟火,想起第一次见到虞濯的时候,他还是暴君手下的微不足道的一员,误入敌阵,本以为插翅难逃,一位白衣军师便说这是附近打柴的少年郎,放他回去。
他也记得年轻的军师浅浅一笑,在他耳畔轻言:“小子,你以后成就不在那人之下。”
夏侯瞻还未顺着他的目光看他所指之人相貌,一干士兵便将他扔出营帐,后来隐隐猜到军师说的人是靖军主帅,也是后来他的“父皇”。
从那以后,他开始相信世上是有神佛的。
不多时,辞旧迎新的钟声,自寺院内准时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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