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同乘就是。”廖绒玉让茕瑟拉了欣悡一把:“快上来。”
那边软珥看着这三个人闹了这么一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就着环佩的手慢慢走了。
环佩少不得在她耳边轻声说话:“这么瞧着,敏妃是容不下廖嫔了。她俩都是皇后身边的人。这怜妃和恭嫔才回宫,后宫局势还不明朗,倒是皇后身边的人自己先内讧起来,奴婢怎么觉得,这后宫的日子越发有趣了。”
软珥没做声,只是慢慢的随着她走着。
“娘娘也是的,怎么不把殿下给抱来。皇上出宫多时,必然挂念着咱们殿下。殿下如今也会喊父皇了,这若是边喊着父皇边扑进皇上怀里,一准儿能把皇后的风光都比下去。皇上眼里有了咱们殿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余的妃嫔。也能多关怀娘娘您几句。”
“唉!”软珥少不得叹气,又是摇头的。
“奴婢说错了?”环佩有些疑惑,不免皱起眉头。
“当然错了,还错的很离谱呢。”软珥回头望了一眼,跟着的奴才都远远缀在身后,才继续往下说:“怜妃和恭嫔如今有了战功,是同皇上经历过生死的人,自当被高看一眼。皇后一向恩宠优渥,凭着母家的显赫自不必说了。褚家这回也算是峰回路转,又增了光。那敏妃系出名门,母家也不可小觑。廖嫔如今身怀有孕,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你再看看我有什么。除了梓州,我根本一无所有。你却要我在这样的时候,把梓州推出来惹眼,这不是自招横祸么!”
她这么一说,环佩的脸色竟大变,整个人都在颤抖。“小姐教训的是,是奴婢思虑不周。”
“唉!”软珥又是一叹:“我也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没用。身为梓州的娘亲,却不能事事为她打点妥当,总要他承受这些危险。他是皇长子,却不是嫡亲皇子,将来皇后有了子嗣,亦或者是廖嫔有了皇子,都会给他带来威胁。皇上又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
说到这儿,软珥也是生气:“你说这么长时间,皇上没见过梓州,即便是回来了,看见我在,也没有过问半句。还要我怎么厚着脸皮,把孩子往他怀里送吗?他若是冷着脸不肯接,我岂非连梓州的颜面都保不住。这孩子也是命运多舛,怀着的时候就几次不当心的,好容易皇上肯将她送去皇后那边抚育,又被推给了怜妃,怜妃养不住,皇后又不肯养,这样子折腾来回的,好像他有什么见不得人一样。虽然如今是留在我身边了,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唉……”
“都是奴婢不好,好端端的惹小姐不开心了。”环佩咬着唇,语气微凉:“奴婢只是想帮着小姐让殿下能得到父皇的恩宠,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多刀枪剑戟的,小姐,您别往心里去了。”
“环佩。”软珥忽然停了下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小姐,您这是……”环佩身子一颤,似是有些害怕。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获取恩宠。能扶摇直上,能为自己的儿子,博取一片天下。但我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办法,直到刚才,不,直到现在,你在我面前说这番话,我忽然想到了。”她的眼睛,审慎的看着环佩,那目光如同要剥下她的一层皮。
环佩越发的恐惧,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姐,您弄疼我了。”
软珥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双手握住她的腕子。“你看着我。”
环佩咬着唇与她对视,半天没敢做声。
“我身边,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若你能获宠,得到皇上的怜爱,兴许还有我们母子扶摇直上的机会。”软珥微微凝眉:“环佩,为了我和梓州,你愿意服侍皇上吗?”
“小姐,您这是在说什么呢?”环佩涨红了脸,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奴婢只想好好的侍奉您和殿下,不敢有别的心思。”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软珥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当初皇后说你比我更有侍奉皇上的潜质,说你母家原本是官宦人家,不幸遭难,才有你的今日。你原封不动,将话都说与我听,我就明白了,你是心有所属,根本不愿意动这样的心思。”
“小姐,您别说了……”环佩眼眶微微发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奴婢只是想好好服侍小姐和殿下……”
“你放心,我会找机会将你献给皇上,也会偿你喜欢那人的心愿。只是,眼下你别太期待,这可能是个很漫长的过程。”软珥微微抿唇:“你放心,只要有我的好,一定不会亏待你。”
“……”环佩动了动唇,不知道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整个人十分的不安。起初皇后提点她的时候,她也曾幻想着成为这后宫里穿金戴银的主子。可久了,看尽了缨妃的处境和艰难,她就却步了。非但不敢动这样的念头,就连多看皇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觉得一辈子平平安安,活到能出宫的时候,再有一些养老的银钱,就是最好了。
“你也别怕。这事情眼下不是时候,咱们得从长计议。”软珥总算是松开了她的手,幽幽道:“走吧,咱们也先回宫。皇上总得与皇后娘娘温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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