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般夫妻皆是如此,严父慈母,他亦怕蓁蓁觉得他这个做爹爹的,太过狠心了,所以并非立刻答应下来。
蓁蓁看看露出期待神色的勋哥儿,又见相公未一口应下,心中虽然十分不舍得,但还是开口做了说客,“相公,勋哥儿在青州书院待的很好,这回也是意外而已。你若是不放心,便让阿修陪勋哥儿去书院如何?”
覃九寒自然没意见,勋哥儿见爹爹娘亲都同意了,便又雀跃起来。诚然,他作为知府府上的大公子,可以偶尔任性一回,在外人看来,他乃是爹爹的长子,应该最受爹爹疼爱才是,但他却知道,爹爹既不是最疼他,也不是最疼小弟弟,爹爹最疼最宠的,非娘亲无疑。
只要是娘亲喜欢的,爹爹无一不满足;但凡要惹得娘亲掉眼泪的,那便无论如何也过不来爹爹这一关。
府里还有人私下笑谈,说爹爹这种乃是“惧内”,但不得不说,他实在很难想象,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爹爹,会害怕温温柔柔、从不大声说话的娘亲。要知道,在他心里,娘是最温柔不过的人了。
私下琢磨了一番的勋哥儿,最终还是觉得,一定不是什么惧内之类的理由,娘亲又温柔又善解人意,爹爹一定是爱惨了娘亲,才会在娘亲面前毫无原则。
……
青州书院之事后,勋哥儿又回到了书院,书院中人本来就被覃九寒打脸打了个彻底,眼下见到勋哥儿,免不了有些尴尬,甚至连甲班的师兄们亦是如此。勋哥儿倒是不骄不躁,丝毫没有落井下石的意味,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对待同窗时态度也十分淡然。
甚至当初挑衅他的那几人,勋哥儿也未曾对他们冷嘲热讽。原本一行人还惴惴不安,生怕知府大人将他们逐出书院,毕竟,原先的书院是青州书院自己人管着,而现在,却是不能这般一概而论了。
勋哥儿没有上赶着说什么原谅几人,但也未曾针对几人,偶尔遇上了他们,也是温和有礼道上一句“师兄”,并无半句多言。他这种如君子般的姿态,倒是令书院中的许多人对他另眼相看了。
就连夫子亦是私下夸赞了几句,只道,子不肖父,年纪虽小,资历亦浅,但是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因为勋哥儿的行为和态度,书院中人对覃九寒这个夺权的知府,观感又好了些,被派到书院中的官吏也同书院的管院共事,一时之间,青州书院倒是又宁静了下来。
福姐儿定亲半年,便到了出门子的时候。吴家十分重视这个新妇,定好良辰吉日,便着手准备婚礼。等到了成亲那一日,高头大马绕城,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程家亦是十分重视这一门婚事,或者说重视福姐儿这个闺女,实打实的十里红妆,就连外出求学的宁哥儿,亦是特意赶了回来,亲自被妹妹上了花轿。
因着覃家与程家有些交情,蓁蓁也算教养过福姐儿些时日,因此,蓁蓁也被邀请去参加了福姐儿的婚礼,不过,最出风头的,倒不是她,而是温哥儿。
蓁蓁尚且不知道,在青州府诸人的眼中,尤其是那些素日里交往的官夫人眼中,她的命是再好不过的。年纪轻轻便得了诰命的封号,哪怕是见着宫中的公主,那也是挺直腰板,不用下跪的。再者,接连两胎都是儿子,还生得那般好,长子在青州书院已然初露锋芒,即便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夫子,亦是对他赞不绝口。小儿子呢,生得壮实如小牛犊,眼儿黑亮,身体康健,一瞧也是个不用大人操心的孩子。
因此,私下想让她做全福人的,不在少数。只是,她毕竟年纪尚轻,还不到做全福人的年纪,一般做全福人的,总要三十出头才行,她这般年轻,倒弄得众人不好意思开口。
她做不了全福人,但温哥儿却是可以做压床童子的。按照青州府的喜俗,大婚当日,婚床要寻壮实活泼的男丁滚一圈,说是能带来子孙福,阿兄带阿弟,令新婚夫妻早生贵子。
出身不错而且生得十分“敦厚”的温哥儿,自然而然便成了福姐儿婚事的压床童子了。
倒是压床的时候,吴家的好些女眷都闻讯而来,毕竟,覃家算是青州府顶顶厉害的人家了,而温哥儿这个小公子,却是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的。倒不是蓁蓁拘着温哥儿,而是温哥儿自个儿不乐意出门,光是在院子里溜达上几圈都嫌烦,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被他糟蹋了个彻底。
面对诸多女眷的围观,温哥儿这个唯一的男丁倒是半点不怯场,很有他阿兄勋哥儿当年的气场,一被蓁蓁送上床榻,便雄赳赳气昂昂爬了起来,稳稳当当走了老大一圈,踩得绵软的褥子被面留下深深的脚印,惹得吴家几个未出阁的小姐,被萌的心肝直颤,用帕子捂着嘴,睁着双亮亮的眼,盯着温哥儿不放。
蓁蓁无奈,看几个小姑娘眼巴巴看着温哥儿,便允她们喂温哥儿吃了些糕点。温哥儿倒是半点不怕生,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喝完,便不搭理几个小姐姐了,肥嘟嘟的小手抱着蓁蓁的腰,打着哈欠说,“娘,我累了。”
几个小姑娘一下子又被萌坏了,牵着手在原地跺脚,被教她们礼仪的婆子瞧见了,好一顿说,说得几个小姑娘又恢复原先的淑女状才算完事。
蓁蓁见温哥儿是真的有些困了,见这边酒席也差不多了,便告辞回家了。但是,温哥儿的名头却是传了出去,外头人都说覃家的二公子生得虎头虎脑的,十分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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