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苑摇头:“怎会,您老照顾好您自己的身子,孩儿就谢天谢地了。”
齐王妃南飞鸾早已病逝多年,每当老王爷看见李苑夜里跑去祠堂,一个人在他母妃灵位底下跪着发呆,心里便愧悔,觉得对不起儿子,对他也就更宠溺,即便李苑着实太爱闹腾了些,老王爷也不忍心重罚他。
除了祠堂里的冰冷灵牌,世子受了委屈,还能与谁说呢。
茗竹堂后一扇木门阴影里,影七默默站在角落里听着,见世子殿下扶着老王爷朝这边缓缓过来了,便闪身走了。
李苑从茗竹堂出来,天已全黑了,流玉提着灯笼给殿下照亮,问他:“殿下,回书房吗?”
李苑接过她手里其中一盏灯:“我去祠堂,你走吧。”
“殿下……”流玉担忧道,“太晚了,奴婢跟您一同去吧,万一磕碰了……”
“去,”李苑笑笑,“回去吧。”
流玉没办法,只得听话回去了,好在王府各处都有影卫盯着,只要不出府,殿下是绝对安全的。
李苑独自去了祠堂。
祠堂里烛火通明,一千盏长明灯簇拥着齐王妃的灵位,李苑跪坐在蒲团上,望着母妃的灵牌,轻声自语。
“母妃,父王身子好多了。”
“跟霸下公主的亲事我得推一推,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强凑一块儿肯定过不好日子。”
“母妃,要是我没能给齐王府留后,您跟我父王是不是都挺难过的?”
烛焰摇晃,似乎是在回答。
“好,我不提亲事了,您别生气。”李苑揉了揉脸,有些失落道,“您说,这世上除了您和我父王,能有人真心待我吗……不,我也不求真心待我了,就、好好说个话也行。”
“能。”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极轻极轻地应答了一声。
李苑回头,影七提着灯笼站在祠堂外,跳动的火光映在他清冷又单纯的脸上,柔和宁静。
影七手里捧着一荷叶紫薯馒头,大师傅做得精致小巧,还冒着热气。
他局促又紧张地说:“殿下,宵夜……吃吗。”
微风拂过影七额前发丝,一双清澈的眼睛倒映着烛光。
李苑回头对母妃灵牌拜了拜:“母妃,孩儿下回再来看您。”说罢,几乎有些欢喜地走出去。
影七规规矩矩站着,没有迈进祠堂一步,等着殿下出来。
李苑走出来,拉着影七走得飞快,走到萤火飞聚的清池边,拉着他坐在小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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