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鱼儿上钩啦!”刘湛忽然道,往上一提鱼竿,却是一条足有小臂长的胖鱼儿。
宁博容瞧他笑得灿烂,忍不住也弯了弯唇角。
“阿容,给我做一次切鲙吧。”
“……好。”
这切鲙便是生鱼片,这世上能比宁博容做得好的恐怕不多了,因为少有人有她这样j-i,ng准的控制力和极可怕的刀功。
一片片的鱼,她能切得极薄,每一片都薄到透明。
是以在家中时,宁盛都喜欢显摆自家闺女那一手切鲙的本事。
刘湛借着宁舜华、宁舜英姐妹的光,才算是尝到过一次罢了。
少年少女两人盘腿坐在巨树的枝桠上,少女手中一把匕首翻飞,小心翼翼地将切下的鱼片放在洗干净了的粗糙陶盘子上,这盘子怕也是刘湛自己做的,做得极丑,却好歹可以用,万里书院的课上教过大家烧陶,刘湛显然属于这方面不大有天赋的。
这等野外生存的技能,几乎都是他们在所谓的“劳动课”上所学。
少年穿着寻常的粗布衣衫,外套一件轻皮甲,瞧着很落魄,却似是坐在金玉满堂的雅室中。
少女着男装,也是一般衣着简陋,却偏生与那少年对面而坐十分和谐。
左重在树下看到的便是这般的场景,而且,他比刘湛还要震惊的模样,简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毕竟左重并不知道宁博容曾救过刘湛,也不似是刘湛知道宁博容的秘密。
“喂,阿昭,这——这算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我眼花了?”左重的声音都有些抖。
身为哑巴的阿昭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看着宁博容和刘湛笑。
刘湛是他这辈子绝不会背叛的主人,宁博容却是他的恩人,恐怕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眼前这两个人在一起了。
“左师!”树上的少女粲然一笑,将手中的鱼头鱼骨扔给刘湛,“喏,拿去还能炖炖汤。”
却是从树上一跃而下。
简直将左重吓得心脏病都快出来了,“哎呦,悠着点儿!”怎么能就这样跳!
但少女轻盈得就如同一只小鹿。
“你们都没事,真好。”宁博容笑道。
左重没好气道:“我能有个什么事儿,若不是他不想回去,我们当天就能回到边城去,不过这样也好,能彻底看看是哪个牛鬼蛇神在挑事儿。”
宁博容点点头,又抬起头来,对着刘湛道:“喂,切鲙给你做了,你们既都没事,我便要走了。”
“自己一个人走?”左重瞪着眼睛。
刘湛瞧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是没能出口。
“还有,你们不是只有三十人,便在这不远处,有慕容聿带着一百兵士往这里接近,怕是不出半日便能到这河对岸!”
“慕容聿?!”刘湛愕然道。
宁博容点点头,“我走啦!”
待她用两片木板渡河而去时,刘湛却忽然大声道:“阿容,我想娶你为妻!”
宁博容:“……”
尼玛能不能不要在她扔了木板正要踩上去的时候说?以她这等武林高手的风范,都差点儿掉到水里啊卧槽!
☆、62·大局已定
“阿容,我想要娶你为妻!”
“阿容,你这般本领,他日若是我有半分对你不好,你便是走了,我又能奈何?不若信我一次!”
“阿容……观你弄那万里书院的心思,培养国之大能的手段,如今我大梁大好河山,你若嫁我——我敬你爱你,你想要桃李满天下也行,便是将国子监都交给你又何妨!”
“阿容……”
大河之上,河水潺潺,宁博容手中浮木扔出,人便若那凌波仙子,轻盈地落到浮木之上一点而起,方才摄在手中的另一块浮木已然扔出,而这块用作踏脚的浮木在她飞起的刹那,又被她摄入手中。
这天下,怕是唯有她一人,能如此轻松悠然地以这种方式过河,端的是衣襟飘飘,凌然若仙。
她不曾回刘湛那运气喊出的话,看似平静,实则心也乱了。
而她渐渐远去,那刘湛运气喊出的话,也渐渐越来越模糊不清。
在京城,宁博容已经知道那皇帝有为刘湛聘自己为妻的意思,在这个君权大过天的年代,哪怕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敌不过皇权去。
如今她知道了,与宁博闻也谈过,宁博闻道:“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即刻回云州,让阿父阿母为你定下一门亲事,赶紧出嫁去,不论是谁,抢在那左相为楚王做媒前嫁出去便是;二为说通刘湛,让他去同圣上说劝圣上打消主意。”
否则——就必须要嫁了……
宁博容心中清楚,她是不愿去走第一条路的,这要如此匆匆定亲,草率嫁给一个男人,她还不如就嫁给刘湛呢,好歹还算是认识了解,嫁给一陌生人,还是这样匆忙定下婚事,哪里能好得到哪儿去,且如此一来,宁家必然是恶了帝王,因当今皇帝明显知道宁家人懂他的心思,却还敢这样做的话,几近大逆不道了。
还不如去试一试第二条路,她便是以这个理由,说服了宁博闻与她串通,同意她来找刘湛,当然,也不得不在宁博闻面前暴露了些许本事,安全无虞,只要让刘湛欠她一份情,也好让他还了这份恩。
偏生……事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刘湛那家伙根本不要人救好吗?来了一趟,反倒徒增烦恼。
实则刘湛说的那两句话,是有些打动她了。
宁博容原不是那等有大胸怀的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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